“你是说现在的赵商是假的,你公公与你夫君一家都被人杀了,只有你还活着?”苏楚陌听完之后神情总算是有了变化,却并非动容,而是质疑。
宋桥自知苏楚陌不可能仅凭几句话就相信自己,况且她能活下来本就是靠着蒙骗假的赵老爷,这话说出来,又有几个人能信。
紧咬下唇,宋桥心中十分纠结,不知是否该开口。
少顷,剧烈的心里挣扎有了答案,宋桥起身忍着剧痛下了床,深深朝苏楚陌磕了个头,也不直起身子,就着这个姿势道“不敢欺瞒王爷,草民侥幸听到他们杀害公公之后提到金矿,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自己知道矿脉所在,这些天一直编着瞎话哄骗他们,每说一次,他们都需要几天的时间来验证,草民借此苟活至今。”
想起阿七说的关于宋桥的伤势,苏楚陌不禁问道“你这么活着,又比当时干干脆脆的死了能好多少,倒不如死了的好,也免了剩下的罪。”
这话问的宋桥眼中又落下泪来,哽咽道“公公与丈夫婚后都待我极好,便是连着我那一家子也受了他们许多照拂,境遇比之前好了太多,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如此待我,我虽没什么本事,却也妄想着能帮他们报仇。”
说着,宋桥撑起身子,直勾勾看向苏楚陌,“这不是就等到王爷您了么,我这些日子因为说假话受了不少罪,他们却不敢确定我是不是在骗他们,即便生气也只能留着我的命,既然杀不得,便狠狠折磨了,这一身伤就是这么来的,所幸他们因为我这只剩半口气的样子,看守的人少得很,也松懈得很。”
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宋桥注意到苏楚陌还在耐心听她说,并没有什么不耐烦,心中陡然生出些希望,接着道“我趁着他们睡着之后逃出来的,赵府也是我住了许久的地方,自然知道哪里可以避开旁人出来,因着记下了他们闲谈时说王爷会住进巡抚府,我就一路找了过来。”
“你伤势已经这么重,又是如何走这么远的路还不被人注意到?”这样一个浑身血迹的人走在人群里,即便殷城载荒凉也会被注意到吧,她是怎么来的?
问到这个问题,宋桥却迟疑了,方才对苏楚陌知无不言的她紧抿着唇,十分为难的样子。
“你若是不说,先前这些话我就当你是随意编造的,你等伤好些之后自行离去吧。”苏楚陌看出宋桥的为难,却并不心软,反而冷冷扔下这样一句话。
宋桥立刻慌乱不知所措,怯怯地看着苏楚陌,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嘴又害怕起来,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楚陌见状起身作势要走,宋桥连爬带滚追上来,带倒了屏风险些被砸到也没停下,“是罗枫!”
已经迈过门槛的脚步停下,苏楚陌回身看向宋桥,“说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