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倒是个好名字,李昭烟心中暗暗感概一句,脚下却没停留。
写好的信还在桌上晾着,苏楚陌却没什么心思收起,只将倪玉新递过来的信件从头看过,最后一页的边角甚至还有血迹。
“青城与绥县相距甚远,那顾青山为何不找别人,偏要找上你?”即便已经信了六分,苏楚陌还是问道。
倪玉新好像也早就料到了苏楚陌会有此一问,给苏楚陌看了自己腰间荷包底下的穗子,“青山信中已然说明,邻近官员多不可尽信,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与他识于微时,相交多年,既不能直接上达天听,下官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信任又能联系的上之人了,这穗子便是先皇给青山的赏赐里面的,是一双,一只给了下官,王爷若不信的话应该还能在宫中的库房找到记录。”
“罢,本王便信你一回,你跟苏福下去洗漱一番,找身衣裳换上,本王带你入宫去跟皇上说。”说起穗子的事,苏楚陌是大概有些印象的,因为穗子里头掺了宫中匠人特质的细丝,旁人看见了也仿不出来。
即便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倪玉新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得到苏楚陌的信任,一时还有些怔愣,直到苏福已经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对苏楚陌千恩万谢之后跟着苏福下去。
苏楚陌摩挲着指尖的信,薄薄几张纸上写的东西触目惊心,一旦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他非得亲自去一趟才行了。
“阿七,你去问问王妃,这几日可有出门的打算。”
这事情瞒是不能瞒着李昭烟了,若她愿意一趟同前往也未尝不可,左右义父还在京中,让他照看着燕王府就是。
少时,穿着小厮衣裳的倪玉新就跟在苏福身后过来,不仅对苏楚陌让他换上这样一身衣裳没有半点不满,还很是赞同地说“还是王爷思虑周全,否则我这一进宫就要被人留意到了。”
苏楚陌并未多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之后便起身,“那就走吧。”
行至门口,自苏福身畔过时苏楚陌又稍一驻足,侧头叮嘱道“去跟王妃说一声我进宫的事,让她不必等我用膳了。”
这一进宫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他只大概一听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跟皇帝说起来要用的时间只能更长。
苏福应声,没将苏楚陌送到大门口,而是先往烟云院去。
到了门口,两人的意见却有了分歧,苏楚陌的意思是两人都坐马车里,快一些,也免了万一京城有人对倪玉新有印象。
倪玉新说什么也不敢跟苏楚陌待在同一辆马车里,畏畏缩缩的,全无孤身一人将这至关重要的信送到京城来的那股子劲儿。
僵持片刻,苏楚陌懒得再耽搁下去,随了倪玉新的意,让他跟车坐在了一起。
燕王府的马车每每出门,街道上的百姓都要驻足观看,这次又不例外,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马车前面坐了两个人的事情,少不得议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