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棺材铺的时候,赵广他爹已经带着人站在店门口等候,他身后有几个人认识我,没等走近,我就闪身进了一条巷子,从棺材铺的后门翻进去。
“赵叔,百无禁忌!”
我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看见王五拿了一叠纸钱,用碗压在了棺头上,顺便说了一句吉利话。
其他几个人用绳子把棺材套住,按照规矩,这棺材要抬着在村子里的大路上走一趟,才能抬回家里。
赵广的爹给了钱,便让人把棺材抬走,最后再和王五客套几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晚的原因,或许是我看花了眼,红漆棺被抬出门的时候,我看见棺材底下有一把倒挂着的油纸伞
我想出声叫住他们,又怕自己被拉回去给李老头陪葬,只好等他们走后,问王五,“我刚看见那漆棺下面有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是你放的吗?”
“你看花眼了吧?”王五说道,但还是半信半疑的追出去了。
如果抬棺是在中午,就要让人在棺材上面撑一把油纸伞,现在已经快天黑,而我看见的那把伞,则是倒挂在底下,如果是真的,这是对死者大不敬的事。
王五去了很久也没回来,我的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想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一顿饭了,以前给别人家做红白宴的时候,拿了工钱,我回家也会给自己做一顿好的。
结果这几天东躲西藏,饭都没顾上吃几顿。
念头一动,我就往厨房走,但我还没跨过门槛,就感觉后背一凉。
这种感觉十分的惊悚,就像王雅正站在我身后一样,阴风从我的脖子灌进来,寒得刺骨。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我学着王五的样子念叨着,哆哆嗦嗦地把跨过门槛的脚收了回来。
所谓百无禁忌,才是最大的禁忌,无论对神明还是鬼魂,都要心存敬畏之心,只不过遇上恶鬼,这份敬畏之心就全变成了恐惧。
我僵在原地,也不敢回头,生怕看见王雅的脸把自己的胆子吓破了。
“刘成?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那股阴冷的感觉也随之消散。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当即就回了头,村长佝偻着身子,从门外走进来。
“村长”这声村长叫的我鼻头直泛酸。
村长和我爷爷是一辈,从下看着我长大,按照辈分,我也得称他一声四爷爷,可小时候调皮,总去砸他家的玻璃,被逮住揍了几次之后,我就有些惧怕他,因此就生份了。
一直到现在,我爸死后,他是村子里唯一肯照顾我的人,每次有什么事,他都尽量护着我,只不过这次,我得罪了村子里大半的人,他们都和李老头家是一个祖宗。
“怪不得村里人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在这里了。”村长杵着拐杖,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不知是什么原因,盯着那些棺材看了很久。
“村长?”我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我。
“躲在这里也好,别被他们抓住了”村长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灯光照在他布满皱褶的脸上,眼神十分矍铄,看上去精神很好,并不像他的容貌带给人的那种苍老。
我猜到村里出了事,否则村里离棺材铺这么远,他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怎么会走这么远来这里。
“村长,村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问道。
村长思忖了一下,把下巴靠在杵着拐杖的手背上,我知道,他每次审视别人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动作。
“成娃子,李家的事,真跟你没关系?”
我眉头一跳,没想到连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也会这么怀疑我,“我说没有,您信吗?”
他嗯了一下,随后说“我打小看着你长大,你虽然调皮了点,但心地不坏,可现在村子里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