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这种资深恐高症患者来说,离地面几十米吊威亚的这种事情算是危险动作吗?
她皱眉想了一下,应该算的,
因为她要克服的不只是恐惧,还要在空中做很多高难度的舞蹈动作,虽然剧院会给他们这些舞者买份巨额保险,也会在正式巡演之前检查道具的安全性,但总有意外。
听秦羽说,去年有个舞者吊威亚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直接半身瘫痪……
“怎么不说话?”
以他大老板的思想和行事方式,如果跟他说吊威亚这种事情其实很危险,难保他不会说出让她在家呆着,他来养她的话。
路面湿滑,又遇上晚高峰,傅泊焉却开得很稳,钟意没有感到一丝颠簸,
她望着前面的风挡玻璃,思来想去,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回答“也不能说有多危险,但绝对不会有脚踏实地那么舒服就是了。”
片刻静默后,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车内响起“需要吊威亚?”
成熟男人的优点,就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接收别人话里所表达的重点,这一秒钟,她甚至已经预见了婚后在他面前毫无隐私可言的狼狈样子。
钟意微微低下头,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身前的安全带“嗯,我的那部分,大概三分之一的舞蹈动作都需要吊威亚。”
他抽空瞥过去一眼,急速后退的路灯光影,将她的侧颜轮廓映衬得愈发明艳动人,此刻,似乎还染上了丝丝缕缕的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很想把她拥进怀里一番蹂躏,直到像在床上那样哭着求饶……
傅泊焉见她缩着肩膀,冷得有些哆嗦,便将暖风调到了最大,声音循循善诱“不喜欢吊威亚?”
钟意的声音更低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委屈什么“我小的时候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过,从那以后就不怎么喜欢高处。”
红绿灯的路口,傅泊焉利落地踩下刹车,随后转头看向她“那么恐高怎么吊威亚?能克服么?”
他依然很有耐心,远处的天际,正在做白昼与黑夜最后的交替,那么绚烂美妙的瞬间,却比不过他眉眼间的半分风华,俨然成了他的背景“不能克服也要克服啊!”
他挑了挑眉,眸光流转间,散发着让人心安的魔力“恐高这种事情很少有人能够克服,尤其还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不如我去跟导演商量一下……”
“不用了……”
她否决的太快,有拂他的面子的嫌疑,赶紧改口说道“古典舞剧里的很多戏剧张力,都要靠舞者在天上飞来飞去实现,这是舞者最基本的素养,不可能因为我个人的喜好就改变整台舞剧的风格和表现手法,那样……不太现实。”
傅泊焉怎么可能被她的三言两语蒙骗过去,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不想我插手你的事情?”
钟意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性子,做不到他那样的镇定自若,在他的注视下,眼神开始乱瞟“……没有,只是不想搞特殊。”
这两句否认显得过于苍白,根本就没有什么说服力,显然不能够让男人满意“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钟意想不到太好的回答,只能实话实说“我不能靠你一辈子啊,而且……有的事情就得我自己去经历去抗。”
八十秒的红灯变成绿灯,傅泊焉重新启动车子“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他没说什么海誓山盟,也没说什么甜言蜜语,只说了一句你可以试着依靠我,却比那样花里胡哨的言语更为真实,也更为震撼人心。
钟意转头看向窗外,对于他的提议,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她还没有脑子不清楚到一头栽进他温柔体贴的陷阱里。
人生那么长,他可以上一秒说娶她,下一秒就翻脸无情,喜怒无常得像是一本晦涩难懂的古文书。
而且,谁又敢保证结婚了就一直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