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抢在自己之前进去了,郭宋暗骂一声,直接翻进大洞,身体坠入房内,正好落在一堆粮食上。
‘嘘!’不远处的草垛上,李春雷像只蚂蚱一样蹲在上面,得意地望着他,脸上都笑开花了,他当然得意,这还是他第一次战胜郭宋。
郭宋却没有时间和他计较了,指了指右首边,和校尉陈礼描述得完全一样,整齐地摆放无数大水缸,横竖各二十排,一共四百口大缸,里面装满了清水。
仓库大铁门紧闭,上了两把大锁,必须由两个人同时开启,管理很严格,但建筑本身却有漏洞,这是唐朝民居式建筑,从屋顶可以潜入,或许吐蕃军并不担心有人能进得了城。
两人同时跳下地,各从腰间拔出一根短钢刺,钢刺前端是棱形,极为锋利,只要力道迅猛,可以一下子把水缸直接刺穿一个洞,声音不会太大,大缸也不会碎裂。
水缸确实很大,高达四尺,缸口直径三尺,如果把水缸直接砸碎,声响太响,会被外面的守军听到,而用钢刺,只有很轻微的声音,将底部戳一个洞,水很快就流尽了。
两人同时动手,用钢刺在每一口水缸的底部狠狠戳穿一个洞,动作十分迅速,清水汩汩流出,顺着墙角的岩缝流了下去。
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便在中间会师,郭宋戳了两百六十余口缸,比李春雷多了一百余口,李春雷指了指屋顶上的大洞,言外之意,两人打了个平手。
水还在流走,两人也没有急着离去,各自在草料堆上躺下休息,郭宋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没有去投奔你兄长?”
李春雷叹息一声,“当年我从清虚观离去,我们兄弟就翻脸了,他给我说过,我们兄弟各走各的路,他从此不再是我兄长。”
“这句话说了多久了?”
“二十五年了,可我觉得就像在昨天一样,当时我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可一转眼我已经四十岁了。”
“你不会就在玄武观里度过下半生吧!
“或许有一天我会把朱滔干掉,他欠我一条命,不过我会先回崆峒山,大师兄请我几次了。”
“大师兄找过你?”郭宋一下子坐起身。
李春雷点点头,“他的道观里缺一个武艺高强的师弟坐镇,让我去给他教习弟子,其实我是想守在师父身边,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老人家,我叛他而去,他却告诉我,只要我肯回来,我永远是他弟子,年初接到大师兄的信时,我就知道,我该回去了。”
说完,李春雷的眼睛有点红了,到了不惑之年后,他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少年时的任性,才开始悔恨自己当年背叛了师父。
郭宋怕怕他的胳膊,“回去吧!大师兄一个人在崆峒山,确实有点势单力孤。”
他坐起身,看了看水缸,水已经流尽,郭宋笑道“我们该走了!”
“这个草垛要不要点燃?”
郭宋摇摇头,“这些粮食和草料他们带不走,最后还是归我们。”
两人先后一纵身,跳上了屋顶,郭宋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城墙上方的大灯笼,绳索断裂,巨大的灯笼从数丈高的半空落下,重重地砸在城头上,城头上的吐蕃士兵一阵大乱。
“好箭法!”
李春雷赞了一声,他抽出长剑,飞奔数步,一纵身跳上官衙屋顶,再次纵身一跃,流星锤精准地钩住峭壁上一块凸石,身体有了借力,就像天外飞仙一样向城墙上飘去,这份轻功令郭宋自愧不如。
郭宋疾速狂奔,最后一纵身也跳上城墙,虽然没有李春雷那样潇洒,但速度一点不慢,几乎和他同时上了城墙,四道寒光一闪,四名疾冲而来的吐蕃士兵被飞刀射中咽喉,重重倒下。
两人杀进人群,如猛虎如羊群,连杀数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