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不是啊，奴才伺候皇上十几年了啊。”王充匍匐在地上，大拜道。

“咳咳，你是不是曾去过延寿宫？跟太皇太后说了什么吧！”隆帝咆哮着道。

“皇上，奴才是担心皇上的安危，这才去跟太皇太后禀报。觉没有其他什么心思。”王充磕头道。

“是吗？那太皇太后怎地突然提出立太子的事儿。好像朕马上就要死了似的。”隆帝不甘地道。

“你不是去太后那拍马屁了吧？”隆帝又骂道，“你也是看朕身子骨不好，赶紧找枝头靠？”隆帝道。

“皇上，奴才不是，奴才真的是担心您的身体才去跟太皇太后禀报的！”王充跪在地上，双膝被瓷碗的碎片刺得鲜血直流。

隆帝瞧着这个跟随自己身边，伺候自己十几年的内侍，心里才算好受了一些。

“下去吧！”他挥手道。

“皇上，您的药还没喝，奴才让人再倒一碗来吧！”王充眼中含泪地道。

隆帝点了点头。

王充这才爬了起来，走到外面才让宫女进去收拾。

“你去给皇上再煎一副药来！”他又对另一个宫女道，“都给我惊醒点儿，皇上龙体若是有任何不适，你们都难辞其责！”

敲打完了宫女，他才退了下去，回了自己屋里去处理膝盖上面的伤口。

直到关上房门的门，他脸上维持的恭敬才彻底卸了下来。

伺候隆帝十几年，从他是太子的时候，王充就在他身边做贴身内侍。

当初的太子，如今的隆帝的性子如何，他最清楚。

薄情寡义，冷酷自私，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没什么感情。虽然王充在其身边伺候十几年了，可若是不当心，早就可以被其放弃。

刚刚他若不是故意跪在那些碎片上，划破自己的膝盖，让隆帝看到，软其怒气，兴许此刻他就已经个被人拖出去杖毙了。

隆帝虽然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可他们互相并不亲厚，不过是为了维持现有的权利和局面。

王充当初敢以隆帝贴身内侍的身份去见太皇太后，提及立太子，的确是受人驱使的。

那个人一点一滴给他照顾和恩惠，甚至都让他无法拒绝。

王充也知道，自己这是背了主，若是事发，就是被打死的下场。

隆帝虽说是他的主子，可这些年给他的恩典还不及那个人，所以他就没抵抗得住。

虽说王充这样的人，命如蝼蚁，与龙子凤孙自然无法相比。可人的情感也是流动的。

王充处理好膝盖上的伤，想了想，还得去隆帝那里守着，遂又去了。

其间不少宫妃来看，隆帝都不怎么见，只叫王充将她们哄走。

隆帝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身子马上就能恢复如初，不愿意看到她们哭哭啼啼的。

太皇太后的话，石皇后的话，一一都在他心里盘旋。

他也知道，自己若是身子不好了，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必须得早点确认。

可他也不甘心，自己不过刚登基一年，怎么就好像要不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