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膛,那只握刀的手臂已被我斩断,仍不放松,挂在刀柄上犹自晃动。
手臂的主人如今真的只是一具尸。他的左臂曾被人砍得藕断丝连,在张广义一拽之下脱离身躯。剧痛令他慢慢苏醒,他奋力一刀砍上所见的第一个仇人,然后他才真的死去,甚或在我斩下他的右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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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下聚拢而来,将他乱刃分尸。
但我们已救不了张广义。
他脸上仍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眼神却已经涣散。
我抱住这濒死的少年,感觉到他身体剧烈地颤抖。我觉得中了一刀的仿佛是我……即使已付出了那么多,即使我已经穷我所能,我依然无法保全我想要保全的人们,我的属下,我的家人,还有……阿湄。
那天深夜,我直接去了阿湄的住处。
房门虚掩,她不在。我知道她一定在我们的废园。
她果然睡在凉亭,蜷缩的睡姿就像我十二年前初次见到的小女孩儿。
我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这是叔叔吹过的曲子。”她轻声说。
她扬起头,看着渐亮的天空和渐暗的星星,“那天晚上我听见箫声,”她说,“我知道是叔叔在院子里吹箫。”
“叔叔很多晚上没睡了,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夜。但是他从来没吹过箫,除了那天晚上。”
“听见他的箫声,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哭,我在被子里哭得浑身抖,我想妈妈一定会现我哭了。果然,妈妈自己坐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一动也不动地藏在被子里。可是妈妈并没有跟我说话,她慢慢穿好衣服,挽起了头,慢慢地下了床。妈妈不能起床已经很多天了,可那天晚上,她竟然自己走到了院子里。”
“她开门的时候,箫声停了一停,想必是叔叔看见了妈妈吃了一惊。但是妈妈说,不要停。于是叔叔就又吹起来。”
“我看见妈妈又能走路,心里很高兴,觉得妈妈或许快要好了。”
“那年我才五岁,很傻,不再伤心害怕,就开始好奇。我爬到窗口捅破了窗纸,那天晚上月光很亮,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叔叔坐在紫藤架底下,妈妈靠在他的肩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