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局出来,夜色已深。
北城的初春,总是乍暖还寒。
纪深爵立在酒店长廊处,抬头看了眼天空,天很黑。
空气里还是冬日的森寒沉沉。
郝正将车开过来,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只见纪深爵站在酒店门口有一瞬的晃神。
郝正叫了他一声“爵爷?上车了。”
纪深爵单手插兜,没有急着上车,反倒是说了句无关的话“都春天了,天怎么还这么黑。”
郝正未曾多想,只笑着打趣“天越黑,星越亮啊。”
“你说,洛杉矶会有这么亮的星星吗?”
郝正不假思索的回答“洛杉矶是地中海型气候,气候温和,终年干燥少雨,全年阳光明媚,天气好的话,洛杉矶那片天空上的星星,应该比国内的更亮吧。”
“要你多嘴。”纪深爵剜了他一眼,而后冷着脸上了车,阴晴不定。
郝正“……”
哦,洛杉矶……
这是想言小姐了?
黑色商务车平稳的行驶着。
纪深爵今晚喝的酒不算多,可也不算少,是微醺状态。
郝正从后视镜里偷偷扫了他一眼,踟蹰了一会儿,道“爵爷,我记得……再过两天就是您的生日了,刚好您最近也不忙,不如我给您订张去洛杉矶的机票,去看看言小……”
言小姐这个称呼还没说出口,纪深爵已经阴沉沉的开腔“我从来不过生日,你不知道?”
“……”妈的,今晚真是屡屡触雷啊!
扫雷都没他精准的!
纪深爵阖上眼,靠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不喜不怒的样子让郝正如坐针毡。
该说点什么,还是继续保持空气的沉默呢,这对郝正而言是个问题。
纪深爵一脸别烦我的样子,郝正只好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后座,纪深爵始终心烦意燥。
可能是今晚饭局遇上沈曼导致的心气郁结,又或许是郝正这个不识相的家伙有意无意提起了言欢。
纪深爵蹙着眉头翻出手机,打开手机微信,乱滑一通,最后点进了言欢的微信里。
一如既往,言欢给他发了晚安,但他从未回复。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输入框中打出两个字晚安。
长指点在发送的上方,顿了半晌,终究将“晚安”那两个字编辑掉了,退出,锁定。
既然见不到,不如不回,徒增想念,都是无用功。
他更想,她压在他胸口上,仰头望着他,眯起眼睛笑着对他说晚安,隽行。
然后,相拥而眠。
……
彼时,大洋的另一端。
洛杉矶早晨的九点钟。
言欢对着微信发晚安,其实她身处的环境是早安,洛杉矶跟北城时差十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纪深爵那边入夜时,言欢这边是刚天亮。
但按照纪深爵那种夜猫子的作息,这个时候,不可能已经睡了,所以他从来不回她的微信消息,不是因为时差,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又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是言欢离开纪深爵的第二个月。
五十八天零九个小时。
即使言欢再自信,可分隔大洋两端,她到底是不确定了。
言欢现在住的洛杉矶房子中,桌上摆着一个日历,每过一天,言欢就会撕掉一张日历。
那本日历越来越薄时,言欢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可那么厚一本日历,总不能等到彻底撕完才去见他一面?
他不来见她,那她去见他,也是无妨的。
言欢扫了一眼日历,便发现两天后就是纪深爵的生日了。
说来也奇怪,在他身边时,她好像一直不记得他的生日,也没给他过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