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便是在杀了那人之后遇到的容烟？”

“没错，当时杀人确实是一时冲动，可是杀了人之后我反倒平静了下来，我全家都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只是我一人活着又有什么可怕的？死了人官府自然是要来追究的，媚红楼之中也有不少是如同我一样被迫流落的女子，我也不能牵连她们，所以我决定前去自首。”

“而就在这时，容烟出现了，她说我杀的好，还说以后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至于死去的那人更是不用担心，她有无数种方法替我摆平。”

沐雪晴抿了抿唇，这倒是像容烟会说出口的话。

眉蛾姑娘淡淡地说道：“当时对于容烟的出现我是震惊的，在她的身上，我竟然有种被引诱的感觉，就那么答应了她。”

沐雪晴：“……”

“之后果然没有官府来找我的麻烦，甚至对外宣称那位李大人只是死于意外，而那张琴也理所当然的被我留了下来。”

一旁的祁王听到这些，忍不住扶额，没想到当时媚红楼的命案是这么一回事，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确实令人惊讶。

怪不得刑部的人查不出什么来，感情是被幽梦楼的人给摆平了。

虽然江湖组织一般不插手朝廷之事，可一旦插手还是让人一时之间无法抗衡的。

当然，如同幽梦楼这样的江湖组织也只是意外罢了，不可能每个势力都如他们这样的。

否则皇室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

眉蛾姑娘一脸平静的将自己的过往说了出来，听完了所有的一切，沐雪晴倒是了然几分：“所以你后来会帮助那些人，也是因为想要看看那些人之中究竟有几个是真心的吗？”

嘴角微扬，眉蛾姑娘淡然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名声、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我是活菩萨，我的身份也已经注定了所有的一切，我不过是青楼女子罢了，与那些官家小姐还是有天壤之别的，他们今日奉为活菩萨，明日就有可能将我拉下神坛。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而这几年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明白了不少的道理，最让我深有体会的便是容烟与我说过的那句话。她曾告诉我，世间虽然有黑暗，却只是一时的，只要太阳升起便会有光明，而唯一不被太阳照耀的黑暗，只存在于人心之中。我也想要验证一下，人心是不是真的就是黑暗的。”

太阳照不到的黑暗，只存于人心之中！

祁王默默的念了几遍，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谁还不是官家小姐了？她也曾经出生高贵啊！

沐雪晴看着她：“那你有答案了吗？”

“虽然目前事实还没有答案，但我心中其实已经有答案。只是不知道我心中的答案和实际的答案有没有分别。”

“那你心中的答案是什么？”沐雪晴问。

“人心本善，纵然有恶，却也还是能够改变的。但有一些人却已经无药可救，而对于那些人，我选择了杀，与其让他们留在这世间祸害其他人，不如我亲自超度了他们，也算是还了我的恩情，毕竟这些年我杀的人其中不少都是我曾经帮助过的人，我不会让自己的善意被他们轻易的糟践。”眉蛾姑娘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