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
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
他的手里,
拿着一张弩。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城楼上的,甚至,根本就没人料到这座北城门上,竟然还会有人,
而且,
这个人还打算反抗。
哪怕侵略者要走了,他其实可以活下来,但他还是要反抗,还是要反击,要对侵略者做点什么,甚至不惜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梁程看见了弩箭,周围还有其他的蛮兵看见了弩箭,他们开始动了,有的张弓有的则准备向城楼那边策马而去有的则向郑凡这边靠拢保护郑凡,
但一切的一切,
都来不及了,
“嗡!”
弩箭,
已经射出,
直中郑凡的胸口。
“砰!”
郑凡从马上摔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杀了他!”
梁程发出了命令,一群蛮兵马上冲了回去。
………
射出弩箭后,孙建明马上把头缩了回来,一道道箭矢从其头顶墙垛子上飞了过去,他浑不在意,只是默默地重新给弩上弦。
他没选择逃跑,因为城门楼这儿,就他一个人,这座城里,明明还有很多人,但他一个可以帮忙的都没有。
他爹,死在了外面,透过关门时大门的缝隙,他看见了,看见了他爹的脑袋,被削飞得很高很高。
但城门,终究还是没有被关上。
不过,其实关没关上也没什么区别,大家都只顾着逃跑根本就没人组织守门,你们关上了人家还可以慢悠悠地爬墙上来。
孙建明一直觉得自家老头脑子有些刻板,老孙家梁郡双头枪的名声其实在他爷爷辈就已经很响亮了。
他爹继承了双头枪的传承,入伍参军,八品武夫,官位却一直不显,一直没能冒出头,当了很多年的百夫长,连个杂号都没能混得上。
若非是先皇在位时西南土司发动了叛乱,他爹所在部被调入了西南平叛,他爹靠自己的过硬功夫打下了实打实的军功,可能一辈子到头来,至多也就能混上个巡城校尉罢了。
哦,虽然临老到头,也被贬到了巡城校尉。
但至少,他爹风光的时候,他也能做做梦。
孙建明吃不得苦,也没什么练武的天赋,所以一直想着学学琴棋书画吟诗作赋,给自己身上喷上点文人气息。
日后抱上文官的大腿,混个儒将的形象,再有他爹在后面做保障,自己的仕途,肯定会好很多。
孙建明知道,在燕国,武将的地位很高,不说那镇北侯府了,凡是下面的那些个领兵的武将,在文官面前,也是硬气得很;
但我大乾自有国情在,
在大乾,武将想往上爬,想混得好,就得当文官的狗。
就连大乾边军那些个大总兵们,入上京后得跪在相公们的府门口,喊着门下走狗求见,
还得看看相公们的心情好坏才决定到底见不见你。
曾经,西南土司叛乱糜烂了西南十年,最后将叛乱彻底平定的,是一位刺面武将;
早年犯事,脸上被刺字发配入军中,一步一步地靠军功往上爬,最终因为戡定那一场大叛乱得以入朝进枢密院。
当年,武将们似乎看到了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好像真的要来了,在枢密院的相公里,居然也有咱武将立足之地了。
可惜好景不长,那位那个年代所有武将的励志偶像,在枢密院里站了不到半年,就因为涉嫌谋反,被灭了九族。
主办这件案子的,就是当朝首辅韩相公。
大乾武人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那点希望,就被掐灭了,而且还被浇上了一盆冰凉凉的水。
他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