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血,以老带新,也就成军了。
最重要的是,大燕南下,短时间内,定然不可能破开大乾三边防御,而大乾,自可借此机会慢慢磨砺掉自身之浮躁,重整军备。
而燕皇那边,看似马踏门阀,一扫妖氛,但终究是将自己摆在了极为危险的位置。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王朝,都有所依仗,蛮族靠王庭左右贤王,楚国靠贵族,晋国靠宗亲氏族,大乾以士大夫治天下。
国本如堆土,一层层,一道道,最上面,才是皇室,凡事,都有其两面,看似所谓的国之蛀虫,其实也可称为是国之基石。
燕人,耗不起,也撑不起,这还是不算在晋、楚和蛮族出手的前提下。”
老爷子的话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解释,大概就是一个政权发家后,想坐稳天下,总得拉一个阶层一起来分享利益,既得利益阶层固然是国之蛀虫,吸食着国家的鲜血,但他们却有维护你统治的本能。
一如先前燕皇和镇北侯演戏时,燕国的世家门阀们只是想要给两位侯爷封王,可从未想过将姬家从龙椅上拉下来。
若是镇北军真的要打算取而代之,门阀世家还是会站在皇帝这边的,但燕皇却将他们直接扫了,这固然于国有利,但对于统治者的统治来说,却变得没安全感了。
要是哪天,李梁亭死了,或者姬润豪死了,又或者,靖南侯死了,问题自然就会出现,或者,镇北军本身就是一个有着自己体系的军事集团,他们之中要是出现了其他的声音,那该怎么办?
没有了世家门阀的居中调和和阻挡,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直接威胁到姬家的统治地位。
“呵呵。”
“贵人不信?”
“我们屁股没坐在一边。”
“贵人此言,当真绝妙。”
“哈哈,那我很好奇,老先生应是乾人,为何此时北上?”
“唉,谁叫老朽是个乾人呢。”
“那老先生何以教我?”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贵人的路,自然是坦荡,贵人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不算卦者脚下自有路。”
“受教了。”
“都是夸夸其谈,做不得数的东西。”
“我的车队要走了,告辞。”
“贵人再会。”
郑凡起身,这次,是真的走了,他追上了前面的马车队伍,上了自己的马。
阿铭侧过头,手里拿着水囊,嘴角带着点红,宛若点上了胭脂,
问道
“有事?”
郑凡没说话,只是想着等入城后,通报一下密谍司有乾人奸细进来了吧。
至于是否有用,估计真没用。
郑凡再回头看去时,果不其然,先前的那位算命老爷子和那位落魄剑客,已经没影了。
“阿铭。”
“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人能够瞧出来我们的身份?”
“主上的意思是,能瞧出来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郑凡点了点头。
“瞧就瞧出来呗。”
“这么洒脱的么?”
“因为多想无用。”
“也是,多想无用,不过,还是得早点发家啊,要是老子手上也有三十万铁骑,老子就算是火星人估计也没人敢哔哔了吧?”
“嗯,主上英明。”
郑凡伸手,
很自然地帮阿铭擦拭掉了嘴角的那一滴红色“胭脂”,
阿铭愣住了,微微皱眉。
郑凡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红色,
在胯下战马的毛发上擦了擦,
道
“你倒是省着点儿喝,别一口气喝光了,又得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