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小心翼翼劲儿。
哨骑的散布,行军时的隐蔽,夜晚休息时的布置,等等的一切,都精细入微。
这些经验,都源自于金术可在荒漠上的生存。
只不过那时候,他的对手是别的蛮族部落又或者是镇北军,而眼下,对手换成了野人。
一边和后续大军保持着联系一边继续向前探查,三天后,众人在溪水边咀嚼着干粮时,金术可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神情,
道:
“这帮野人崽子许是入关后乐翻了天,这一路所见所看,他们估摸着是连吃饭的家伙事都给忘光了。”
一定程度上,雪原野人因为生存条件恶劣,所以和蛮族在某些方面很相似。
但依照这三天的所见所闻包括尝试性地伏击了两次小股野人兵马的成果来看,至少在这大后方,野人真的可以说是有些肆无忌惮了,过分大意。
大皇子默默地吃着炒面,听着金术可的分析,以前的他,就算是下放到军中历练,但和真正的基层,其实还差了一层。
再者,镇北军在荒漠中对蛮族一直是压制状态,你没有作为弱者的环境和心态时,一些东西,你真的无法体会和感悟到。
“贵人,再往北一点儿,那儿有一座城。”
“明安城。”大皇子说道。
身为前东征大军主帅,地理上的标识,自然是烙印在脑子里的。
“哦,原来叫这个名儿啊,呵呵,那里应该是一个榷场吧。”
前方野人部队劫掠过来的人口、财货等等东西,在转运回草原时,都将经过这里,按照缴获分配,各个部落在这里派出押送的小头目,在这儿进行交易。
有些部落缺人口,有些部落则缺铁器,有的则缺其他,战利品在这里进行再分配;
然后再由各个部落的人分批次继续运输回去,过雪海关,入雪原。
前方抢,后方分,这是很原始的一种战争模式,因为战争几大特质之一,就是掠夺。
金术可很熟悉这种方式,因为荒漠部族每次联盟起来攻打一处时,都是这么做的,用北先生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群未开化的土匪行径。
对此,金术可也深深感到羞耻,原来以前的自己,居然那么不堪。
幸好有北先生的教导,告诉他们应该为什么而战,跟随在郑将军的将旗下,他们将为自己的家园为自己的未来而战,为了信念和信仰而战。
信念和信仰是什么,金术可不懂。
北先生解释过,意思好像是你的孩子,你的老婆,比如盛乐城的不愁吃不愁穿以及你的美好生活。
金术可有时也会疑惑,因为以前在荒漠部落厮杀时,抢劫东西,不也是为了孩子婆姨能把日子过得更好一些么,二者,有什么区别?
不过,金术可并不认为北先生说错了,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没能领悟到北先生话语中的真谛,对,一定是这样!
“咱们要打这里?”大皇子问道,“这座城,城内城外,可驻扎着不下两个万户。”
野人的军制很好观测,每个万户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旗帜,或者是部落图腾。
明安城作为野人至雪海关前最后一道屏障,又是榷场中心,自然有重兵把守,而且,若是前线战事不妙,这里还能接应野人大军主力回雪原。
盛乐军,满打满算一万骑,攻打一个有着两万野人驻扎的城池,难度会非常之大,因为野人的士气和作战信念,都远远高过奉新城的司徒毅小朝廷。
望江之站,野人大军强行冲击左路军大营,最终将左路军赶下了江,作为当时的统帅,大皇子自然是记忆犹新。
且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西侧,还有一个野人的军寨,距离也就数十里,一旦明安城有情况,那边随时都能抽调兵马回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