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后山前,是在东华门前唱出过的。
我本是读书人,读书人,说这些,有何不对?”
百里香兰笑道;“先生是打算下山了?”
“心在山上,则人在山上,心在山下,则人,在山下。”
“香兰懂了。”
“我去见官家了。”
“先生请。”
………
寻道先生步入暖阁,
暖阁内,
一身道袍的官家将手里的折子丢在了脚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在官家下方,跪伏着战战兢兢的银甲卫大都督——骆明达。
其实,骆明达的身份,和燕国的陆冰一样,他们,都是皇帝的奶兄弟。
这并非是一种过分的巧合,而是有着一种必然。
首先,皇帝最早,是皇子,皇子自幼的生活,肯定也有玩伴,自己乳娘的孩子,往往会和皇子一起玩耍,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再者,乳娘一系,基本全靠她奶过皇帝而崛起,可谓荣耀全都集于皇帝一身,对其他人,根本就谈不上任何牵扯;
最重要的是,奶兄弟,虽说是兄弟,却没有血缘关系,而那些有血缘的兄弟,他们是有机会窥觑你的大宝的。
在古代,奶兄弟,其实和发小差不离了。
寻道先生走上前,将那折子捡起,重新放回到了官家左手边的茶几上。
都是聪明人,这个举动,足以说明很多。
官家的目光在寻道先生身上扫了一眼,微微颔首。
随后,
官家打了个呵欠,
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骆明达,
骂道:
“银甲卫在西南的钉子,被土人给忽悠了,传来了错误的军报,导致一路西军被埋伏,伤亡近万。
西南局势,又要糜烂了。”
“臣该死,臣有罪!”
骆明达请罪。
“官家。”寻道先生开口道。
“李爱卿,直言无妨。”
跪在地上的骆明达听到这段对话,心里“咕噜”了一下。
这意思是,后山的寻道先生,那位当年名满上京城的探花郎,打算重新出仕了?
“西南局面,乱,是必然的,西军主力这几年相继调往三边,导致对西南威慑镇压不足,再者,老钟相公身陨,土司们有异动,也实属正常。
眼下的局面,其实并非是谁之过谁之错,而是大势之下的必然。
臣以为,西南之事,当仿效当年刺面相公平西南之策,以一人,全权负责西南军政,快速将局面安抚下去。
纯粹的招安,土人畏威而不怀德;
纯粹的进剿,我大乾可战之军,泰半在三边,燕人,才是我大乾真正大患;
故而,当分化之,瓦解之,惩戒之,以求局面快速安复。”
“爱卿可有举荐?”
“臣,愿往。”
“准,明日爱卿着官服上朝听宣。”
“谢官家。”
西南,
他去?
跪伏在地上的骆明达几次想要抬起头说些什么,提醒些什么,但却又不敢,因为他清楚,自己想说的想提醒的,官家心里,其实本就知道。
且,官家已经准了。
银甲卫是大乾最为强大的一支特务衙门,
在银甲卫里,有一级最高机密的档案;
身为银甲卫大都督的骆明达自是有资格去翻阅的,其中就有一条记载着,这位坐镇后山不显山不露水的李寻道,也就是寻道先生,他,其实是当年藏夫子亲自带上后山保下来的………刺面相公遗孤。
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