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家有不少商队,会来往西方,陛下早年,其实也有商队在走,你多听听他们的汇报,也给陛下多上上折子说一说,大家,都要做到心里有数。”
“是,父亲,儿子明白。”
“有不懂的事儿,问你阿姐,你阿姐小时候,性子不好,现在……”
“父亲,儿子和阿姐,毕竟是姐弟,父亲不用担心的。”
“嗯,辛苦我儿了,一直没养在身边,到头来,却又要承起这份担子。”
“父亲说笑了,儿子这也算是一飞冲天了,被人做梦都不敢梦的福气。”
“我儿。”
“父亲,您说。”
“八百多年前,燕侯奉大夏天子令开边,为诸夏御蛮;
后,
燕侯称帝,
我李家,也封侯。
其实,
我李家就是奉燕皇令,御西一切之敌。
接下来,
为父若是所料不差的话,新君会蛰伏个两三年,而后,我大燕将开启一统诸夏的征程。
你,要耐得住寂寞。
就守好这里,
守好这荒漠边缘,
守好了,这就是功绩。”
“儿子晓得。”
“把家里,操持好,爹希望,你能看到,我大燕,一统诸夏的日子。
爹也希望,你能等到,我大燕铁骑真正西出的日子。
爹最希望,
你和你阿姐,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辈子。”
说到这里,
李梁亭忽然掀开身上的被子,
坐起来,
这一举动吓了李飞一跳。
李梁亭眼眶泛红,
用力拍打着床边,
喊道:
“豪儿哥和无镜,为了大燕受了那么多的苦,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还能死在这病榻上,身边,儿女双全老妻也在旁伺候着。
我福气,为什么这么好?
这么好的福气,
我还有什么脸,下去见豪儿哥?
儿啊,
爹没脸呐,
没脸呐!
凭什么,
爹比他们差在哪里,
凭什么就爹能死在这床上,
凭什么!”
李梁亭又重重地栽倒回床上,
眼睛半眯。
“爹,欠他们的,真的,年轻时,说好的一起不惜一切,到头来,他们做到了,爹,没做到。
儿啊……”
李飞哭了,
他预感到了,
下一层的女人们,听到了楼上的叫喊声,也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显然,都预感到了。
“儿啊,记着爹的话,甭管是不是蛮族自西边来了,但凡是从西边来,他来,可以,但他想过这北封郡;
我李家,我李家……李家………”
李梁亭攥紧着李飞的手,想说话,却忽然说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李飞深吸一口气,道:
“得踩着我李家儿郎的尸体过去。”
镇北王笑了,
手,
也松了。
整个人,
彻底平息在了床上。
百年侯府继承人,
大燕镇北王爷,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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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