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就看看了,要想学会打仗,得自己亲自去看,看一个骑士一天得吃多少粮食,战马得消耗多少草料,看后勤的押运民夫他们推一车粮食到多少里外得需要几日,他们又要吃掉推车上的多少粮食……
“多看看你身边的人是怎么做的,多看看那些老卒们是怎么做的,这些,比书上来的,更有用。”
“谢……谢谢副帅。”覃小勇很是激动。
“嗯。”
天天准备离开这里继续巡视了,却看见覃小勇主动将他的肩膀送了过来,还微微蹲了蹲。
唔……
天天只能学他父亲的样子,在覃小勇肩膀上拍了拍。
覃小勇的脸,因激动而呈现出潮红。
天天笑了笑,转身去下一处位置巡视。
这一晚,
双方相安无事。
确切地说,山上的燕军除了少部分放哨的外,都睡了一个好觉。
山下的楚军,则一直提防着燕军趁着夜色袭营,警戒了大半夜,然后又觉得天蒙蒙亮时,是人最放松的时刻,很多将校们过来用鞭子抽打士卒让他们在这最危险的时刻保持清醒;
可惜,
山上的燕军压根就没偷袭的意思。
上午时,
埋锅造饭的烟火,明目张胆地升空,燕人开始吃饭。
楚军营地里,也开始埋锅造饭。
徐谓长看着眼圈泛红的崔都使,笑道:“熬了一宿?”
“可不。”崔都使吃着饭骂道,“燕狗不按规矩来。”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蠢,崔都使只得又道:“也怪我,番子当久了,您让我刺探军情没问题,让我指挥打仗,那还真有些稀里糊涂草木皆兵的意思。”
徐谓长摇摇头,道:
“山上的燕军没夜里偷袭,这意味着这山上的燕人很有恃无恐,怕是有后手。”
“这……”
“无妨,待会儿攻山时,把我的旗挂得越高越好,越醒目越好,要让燕人一眼就瞧出来,我大楚太守的位置在哪里。
再劳烦崔都使了,率领你的部下,再从这三万郡兵之中择选出能上得了台面的,围在我四周。
铁蒺藜、鹿角、坑洞什么的,先布置着挖上。
等客到。”
崔都使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位昨晚还在拿着《郑子兵法》看的太守大人:
“您这是看了一宿的兵法?”
徐谓长没好气地道;
“被你一呛,我干脆把那书都给烧了。”
“得,我家那小子也是看书不行,回去我也把家里书都烧了。”
“我这是蠢办法。”徐谓长说道,“先觉得自己要败,通过自己要败,再算算燕人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败得最惨。
嘿,
别说,
这样一想,反而觉得脑子通透了很多。”
吃完了饭的燕军,一直在严阵以待。
谁知楚人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一直到正午过了,偏下午时,才开始了第一波真正的攻势。
一时间,
山下战鼓擂动,
旌旗飘飘,
各路郡兵小将领纷纷到太守面前请战,拍打胸膛;
好一派大楚雄兵图。
不过这盛况之下的战果,却有些让人难堪。
按理说,一鼓作气,再而衰……这第一波攻势,应该是最凶猛的,可这三路楚军,在和山上的燕军接触后,没一会儿就都败撤了下来;
本就是下午时分开展的攻势,这败撤得又太快,远远没到晚饭的点,故而,楚军又换了一批人马,赶着饭点前又发动了一次新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