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搀扶起来的祖竹明,脑子有些发晕,这是什么称谓?
随即,他就明悟过来。
明悟过来后,只能再度跪下:
“陛下隆恩,罪将,愧不敢当。”
大燕吝爵,这诸夏皆知。
以前仅仅是针对异姓,而在先后出了先帝与今上两位刻薄皇帝后,哪怕是宗室的爵位,也缩水了好几倍。
君不见,今上诸位兄弟里,连一个王爵都没有。
而侯爵,异姓军功侯,在大燕的意义,更是不同凡响。
皇帝的亲大哥,现在也只是军功侯,可这尊贵,比以前宗室王爵要大得多得多。
如今大燕也就三个异姓王爵,摄政王、镇北、靖南,前身,全是军功侯。
这一声“东海侯”下来,
祖竹明的爵位,当真非常好算。
天子不计入排名的话,祖竹明妥妥的大燕第五顺位勋贵。
姬成玦不愧是做买卖出身,该锱铢必较时就锱铢必较,但该大方时,他也能比谁都大方。
“爱卿,你当得起。”
皇帝再一次地将祖竹明搀扶起。
三边的意义,对于乾人很大,对于燕人,一样很大。
虽说现如今乾国因为战败,几乎国将不国了,但祖竹明这一场“鸿门宴”,可谓直接将大燕日后统治乾地的乱象与麻烦,削去了一半!
先帝在位“穷兵黩武”时,
姬成玦就是先帝的后勤大管家。
所以他很清楚,
往往击败对方的军队,推翻对方朝政的付出,还没统治和治理的成本来得大。
前者很多时候是一锤子买卖,后者……则是不停地放血。
安抚好祖竹明,
皇帝在御帐内放声大笑,
道:
“行了,朕,终于可以去上京,见那姓郑的了!”
这话,
说得掷地有声;
可只有站在皇帝身边的魏公公清楚,陛下这话,是有些咬着后槽牙说的。
因为前不久,
摄政王给陛下来了一封信,
信中说王爷说,他已经坐过了大乾皇宫内的龙椅;
而且还说,
他坐的时候,身侧特意留了点儿孔隙,够陛下侧身屈膝陪坐。
皇帝看完后,
接连骂了摄政王三声,
分别是:
“畜生、贱人、贱畜!”
然后,
皇帝打算御驾亲至上京,
来一出他先坐龙椅,再给姓郑的留缝儿把场子给找回来。
魏公公没敢提醒皇帝,据说摄政王如今已入三品武夫境界,陛下您这屁股,能挤得动摄政王么?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北方,大燕皇帝亲自收服了几乎完整的三边,正率大军,即刻南下上京。
而上京这里,
则显得安静许多。
一杯果饮子,被放在了面前。
郑霖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喝了一口,道:
“干爹,这太酸了。”
“这才提神。”
瞎子伸手,旁边一张凳子“自己”挪了过来,坐下。
“我还好。”郑霖说道,“还不至于案牍之劳形。”
“干爹挺欣慰的,之前在静海城时,你爹把你推出来主事,你虽然坐在那里,但能瞧出来,身上有股子燥火。
现在,
都小一个月了,还能沉得住气。”
“有么?”郑霖问道。
瞎子点了点头。
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