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刀横在自个儿脖子上,硬逼着二儿子将分了家后的房契给拿了出来,这是京里老宅,算他们家祖宅了,不大,但少说也值个三四百两银子。
老爷子直接将房契抵押了这儿,说啥时候将那拖欠的两百两嫁妆给凑齐了送过来啥时候再将这房契收回去。
要是凑不过去,那这房契,就是你何家了,签字画押。
那天闹腾得可是热闹,
二儿子脾气木讷,犯事儿后也不爱说话,但正妻和一个小姨娘则闹腾得格外厉害。
就连碧荷都说出了自己支棱铺子凑银子的说法,却被老广头呵斥了回去,说孙女儿你嫁进何家就是何家的人了,哪里有挣的银钱给家里贴补亏空的道理?这是你爹欠你的,你爹不中用,爷爷来替你担着。
最终,房契还是留在了何家。
也是怪事儿,成亲后一个月,碧荷的那个曾犯事儿的木讷爹,新差事竟然又下来了,迁入了皇城当了侍卫。
其实,皇宫里的侍卫本就有从宗室勋贵里选拔的传统,毕竟同姓人,信得过,也是一种亲戚间的福利,但宗室人何其多,想上去也得拼关系使银子的,谁成想这大好事儿就忽然落下了呢?
这下子,一家子的日子就有指望了,嫁妆凑齐也不再是遥遥无期了。
而这老广头,和老何头一来二去的,倒也是熟络了。
老何头会做人,
老广头也会做人,
老广头这每天下午没事儿时,就喜欢到自家孙女铺子上喝点儿小酒。
酒,自带,蹭孙女孙女婿的一小盘花生米和一小盘茶干,用他的话来说,好歹小时候没少给这个孙女喂零嘴,临老了蹭这点便宜回来,该得的。
所以,
郑侯爷这张桌上,樊力又干掉了三碗猪油拌饭后又叫了三碗之际,
老何头就来了,先对着儿子踹了一脚让他现在别和媳妇儿腻歪守猪肉铺子去,自己呢,则往秦家爷爷那儿一坐,从兜里抓出一把也不晓得是隔壁哪家铺子街坊送的干果或者瓜子儿啥的,往桌上一放,儿媳妇又添上一个小酒杯,俩老头儿就坐那儿开始小饮了起来。
其实,俩老头儿差着辈分,但他们还是以平辈论交。
老广头是宗室,又在南望城待过,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又酷爱吹牛,就喜欢找人讲话;
老何头呢,以前还去蹭茶馆听故事,得,这下子连茶钱都省下了。
一个爱吹,一个爱听,绝配。
“亲家,以前听人说冲喜冲喜,老夫我还不信这话,现在,倒是有些不得不信了,你瞧瞧,我那长子现在又升了宫内宿卫校尉,我那二儿子也来信,在南望城,任了运粮官。
哎呀,
本来这家,眼瞅着就要破喽,谁成想,这才小半年不到的光景,风向,就不同了。”
“那是,那是。”
老何头笑着点点头。
你家儿子升官,
我家女婿也升官了,
这官可以,皇帝。
新君继位,为大燕六皇子姬成玦,原王妃何氏,封皇后。
得知这一消息后,
老何头和何初,爷俩坐在一起,面对着面,也没出摊,就坐了一整宿。
吓得碧荷以为这家的爷儿俩都撞了客。
“哎呀,就是现在,陛下刚继位,就不太平了啊,你说,我大燕堂堂宰相,竟然在街上被那蛮子给截杀了。
这天杀的蛮子!”
一边的郑侯爷听得还挺有趣儿。
老广头又加了一句:
“这生儿子没**儿的蛮子!”
“………”郑侯爷。
老何头点点头,道:“所以,是又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