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下方,楚人的尸体已经倒了一片又一片,终于,一架架云梯被固定上来,楚军开始蚁附攻城,箭塔也再度被推近,双方开始互射。
覃大勇一刀砍翻一个企图爬上来的楚军士卒,还没来得及侧过身子,一根从下方射上来的箭矢就射中了他的脸;
确切地说,是脸皮,嘴巴的那一块位置,被箭矢射穿了过去。
忍着剧痛,覃大勇将箭矢拔出,身边有袍泽接替了他的位置杀敌,覃大勇则背靠着城垛子蹲下来。
他现在很疼,感觉自己半张脸都已经烂掉了,可偏偏不能喊疼去发泄,因为这样会更疼。
“自己下去找军医包扎!”
什长对覃大勇喊道。
覃大勇摇头;
什长对着覃大勇的肚子就是一脚:
“滚他娘的下去,少了你一个楚奴也打不上来,快去!”
覃大勇只得点头,匍匐着身子走到城墙背面,那边有民夫在候着,当即一个民夫就搀扶着他下去。
等到了军医帐篷那里时,那个先前搀扶着覃大勇过来的民夫喊了一个数字,旁边一个书记官做了记录,民夫马上又折返回去继续寻找伤员。
晋东军民,闻战则喜,在此时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无论是正兵辅兵还是民夫,都在为自己的军功努力着。
另外,晋东军的战场救治体系,是四娘亲自建立的,以前在翠柳堡时每次打完了仗,都是由四娘帮忙处理伤口和缝合;
其实,每个军队里,都有军医这样的职务,但晋东军,是最为专业的。
充足的后勤医疗保障,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绝对值,且是超值。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儿。”军医检查了一下覃大勇的伤势说道。
覃大勇点头,同时眼神示意自己没问题。
然后,
“啊!”
覃大勇这一脚,又牵扯到了伤口,
马上又更疼:
“啊啊啊!!!”
终于,消毒流程结束,军医帮覃大勇把脸上的口子包扎了起来。
“事儿不大,放心。坐休!”
覃大勇已经大汗淋漓,只觉得楚奴比起眼前的军医官都要可爱得多。
这时,又有一个被砍伤的士卒被民夫抬了过来。
刚给覃大勇治疗好的军医官走向了他,
然后,
在覃大勇的注视之下,那位兄弟也:“啊!!!!”
消毒,止血,上药,这一流程下来,可以让很多会因感染而死的士卒保下命,也能让本会残疾的士卒又更多的机会重新回到战场。
只不过,这流程上,肯定是比较简单粗暴的,不可能跟在家里看郎中时那样和风细雨。
事实上,很多军医都是在战时被征召过来的郎中,有些身上也是有标户身份,不过平日里也能在医馆坐值;
所以,平日里面对病人需要和风细雨的他们,在此时,似乎也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宣泄与畅快,看着士卒们痛叫,一个个的脸上竟然还时不时的露出笑意。
覃大勇捂着自己的脸,他已经被安排了坐休,就是军医官认为你现在最好先休息养伤,最好不要去前线;
而一旦前线战事吃紧,这些“坐休”的伤员,则会接到命令重新上阵,命令没下来,就意味着前头问题不大。
覃大勇找了处铺着白布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会儿,他脑子里不是什么箭矢再偏移一点就正中自己面门的后怕,反而有些庆幸,自己已经娶了婆姨。
也不知道现在俩弟弟在哪里,还好么?
旁边不远处,一名正在被急救的士卒眼瞅着就要不行了,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