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咱们当年罢了。
我最年长的一个徒弟,是个乾人,人耿直,又老实,有点蠢笨,如今,也就扒了个三品,都懒得提他;
我一女徒弟,天生剑胚,现在,也就是个四品,三品还有段距离,也懒得提他们。
俩小徒弟,最是顽劣,总是让我这个当师父的头疼。
小女徒弟,生而能与龙渊剑意相通,早早地就让我割爱舍了龙渊,现在都还心疼得紧;
那个小男徒弟,更是不像话,还在吃奶的年纪时,就动辄乱用剑气把婴儿床劈烂了好几张,糟蹋了多少好东西;
唉,
愁啊。”
造剑师对着剑圣翻了个白眼,
该死,让他装到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同时,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胜负其实已分;
当年在河畔边,他与百里剑一同拦截剑圣,二对一,其实已经是胜负的分割线了。
不过,他们同时也看淡了这些,更愿意着眼于以后,看谁的衣钵传人更厉害。
“你不亏。”造剑师说道,“我说,你当年早早地就跟着那姓郑的,是不是就笃定他以后生的俩孩子都是灵童?
你就跟个黄鼠狼似的,侯在母鸡窝旁边等着捡漏?”
剑圣没生气,
反而笑道:
“是这个理,我啊,就图这个,你说我赚不赚?”
“要点脸。”
“脸值几斤铁,能铸几两剑?”剑圣反问道,“十年之后,这天下江湖四大剑客,将被我虞化平一门,给包圆儿了。”
“老虞,你飘了。”
“可不。”
“可江湖,终究只是江湖,我原以为你跳出去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你知道的,
朝堂上的达官显贵,到底是如何看你的,咱们的,这座……江湖的。
就是那田无镜,
当年不也是说过,江湖,不入流而已么?”
造剑师这其实就是为杠而杠了,委实看不过剑圣这般得瑟的模样。
说白了,
他们一个个的,人前是宗师,宛若不染烟火尘埃,那是因为他们和普通人差距太大,可真要他们自己在一起,实则和贩夫走卒茶楼酒肆里的酒肉狐朋交往吹屁,没什么区别。
该骂还得骂,该酸还得酸,该得瑟得得瑟,该揶揄也得揶揄。
剑圣听到这话,
发出一声长叹,似乎被戳中了痛处。
造剑师先笑了,然后猛地意识到不好,该死,怎么又!
“哈哈哈哈哈…………”
剑圣彻底放声大笑,
他心里,一直有一座江湖,可惜,能与他分享的人,少之又少;
李良申早就不算数里头了,百里剑又死了;
算来算去,没人能比造剑师更适合的了。
“我承认,田无镜当年说的话,错对各半吧。
所以我那俩关门亲传小徒弟,
一个,
前不久大典上,坐那龙椅,受燕楚跪拜;
一个,
是燕国摄政王的世子;
练剑的人里,没人比他们地位高;
地位高的人里,没人比他们剑术好。
江湖嘛,
确实可以算个屁,
反正以后就算他们打不过,
直接喊人,
喊出他娘个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的铁骑,也够把这江湖,来回犁个好几轮喽。”
“老虞,你以后要是天天都这样子,这地儿,我可真待不下去了。”
“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