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已成,自当好好经营,将势转化为实,以图稳重。
“回太子的话,六殿下这些日子在户部,倒也清闲,整日约同僚们饮酒作乐。”
太子听到这话,却摇摇头,道
“六弟年幼,也是个闲散性子,我这个当哥哥的,还得劳请徐大人多多担待指点。”
说着,
太子起身,对着徐广怀一鞠而下;
徐广怀马上起身,恭敬相跪。
礼部尚书宁方盛抚长须微笑,
他是满意太子的,有储君之气,也有日后人君之相;
毛明才不动如山,只是默默地重新打开一份案牍。
当真是兄弟情深?
自是不尽然。
大皇子兵败将归,有风声起,将迎娶蛮族公主,自此当绝一切可能;
三皇子湖心亭春日沐风,夏日听雷,秋日观叶,冬日赏雪;
他的人生,只剩下一座亭子,和那一遍又一遍的春夏秋冬。
邓家的衰落,四皇子失去最大臂助,陛下军改,一扫军头格局,此时的四皇子,已然是折了翅的风筝;
五皇子不爱出门,喜宅家做那木匠活儿,曾数次因此被陛下下旨责罚,却依旧我行我素;
七皇子太小,大燕不是什么君衰臣强的格局,所以,七皇子很难去触摸那个位置。
一番算下来,
除了个近期忽然冒头而出的闲散六皇子观风户部,
太子殿下,算是没有对手了。
夺嫡之争,向来没有退路,哪怕一点点苗头,到最后清算时,都算是天大的罪过。
能坐到一部尚书位置的人,哪个不是自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精?
就是那感动得下跪回礼的徐广怀徐尚书,岂能不清楚太子殿下心中的意思?
但,这就是格局,这就是层次;
假的,多把玩把玩,也就能玩儿成真的。
太子这种内敛却不失峥嵘的感觉,才最受这些老臣所认可。
有国本如此,真的很可以了。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说是投靠谁,当谁家的狗,那真是没那个必要,除了燕皇,没人能这般去拿捏他们,所以,大家更看重的,还是政治主张上的相适。
你的主张和我相仿,那我就支持你。
且会自然而然地站在你的身侧,呼应你一下,再将你的对手,给按下去。
太子殿下的“照顾”之意,该懂的人,自然会懂的。
待得双方重新落座后,
礼部尚书宁方盛开口道
“太子殿下,臣听闻前日您在东宫设宴,款待去岁进士?”
太子正色回应道
“回宁老的话,确实如此。”
去岁大燕第一场科举,太子是从办,那时太子还不是太子;
今岁的春闱,陛下下诏,由太子主持。
大燕兴科举两年,这位国之储君,将坐实天下士子大师之名,可以说,是他奉命托举起了龙门,让那寒门读书人得以跃上御阶。
去岁的科举,是宁方盛亲自主持,太子为辅的,他已经老了,能在文事上多为大燕的寒门学子做一些事情,就是他现如今的心愿。
可幸,这位太子,在这方面的心思,和自己无比契合。
“宁老,如今我大燕国势蒸蒸日上,自是需要这些学子充填我大燕朝堂,夯实我大燕根骨,孤,设宴款待他们,只是问问近况,以作鼓励。”
燕皇的气魄,在那里,他不会去在意自己的太子去结交文官以及去收揽这些新入朝堂的年轻官员。
所以,太子设宴设得明目,提起这事时,也是从容。
若是换做其他皇帝,其太子,断然不可能这般的,也不敢这般的。
马踏门阀之后,燕国朝堂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