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盛锐成却是一步一步地引导着盛司珩,亲自把刀捅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然后再缓缓地拔出,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和煎熬,刺得他血肉模糊。
沈繁星现在想起那个画面,心脏依旧痛得无法呼吸,那时候的盛司珩整个人宛若被抽干了精神气,脸色苍白,轮廓线条紧绷,瞳仁瑟缩,额角青筋起伏,他质问她“是不是真的?盛锐成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他派来的?”
她想解释,她想告诉他,不是的,可是,她又能怎么解释?所有的解释在证据面前都显得很苍白,她就是盛锐成派来的,她每个月从盛锐成的手里拿走了工资,她也向盛锐成了盛司珩的消息,她也承诺过,她会离开盛司珩,她就是盛锐成捅进盛司珩胸口的那把刀,她是帮凶。
盛司珩像是要杀人,她闭上了眼睛,却迟迟不见他有所动作,他失望之极,却又愤怒至极,他的眼睛仍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讥讽道“所以,你就那么缺钱么?盛锐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给他当狗?”
她泪流满面,只能摇头,她忘了,摇头他是看不见的。
“说话!!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起骗我?”盛司珩一扬手,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掀翻在地上,刺耳的噼里啪啦声轰然响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恍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自嘲地笑“我是个瞎子,他都不放心么?也是,我是个瞎子,你又凭什么这么喜欢我?装得很辛苦吧,给自己取个别名也很辛苦吧。”
“我……”她仓皇开口,才吐出了第一个字,就被他狠狠地打断“闭嘴!”
他不想再听了,他说他恶心,他厌恶她,或许他最厌恶的是他自己。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就极其恶劣,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冷战和无止境的伤害。
后来的后来,他先是要打掉她腹中的孩子,然后又后悔,然后又误会她要打掉腹中的孩子……
他们互相猜忌,彼此折磨,没有了信任感,彼此成了彼此最大的仇人,他却不肯放过她,要她一辈子赎罪,她被囚禁了起来,与世隔绝。
偶尔见到的人只有他,他如同在驯养宠物一样,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尊重,她的爱意似乎也在日久天长中慢慢地消磨掉了。
她憎恶那段日子,准确来说,她厌恶的是那段日子的自己,盛司珩让她见到了她最难堪的一面,她暴露出人性的阴暗面,偶尔竭嘶底里,粗暴蛮横,像个疯婆子,偶尔却又哭着求他,她要健健康康地生下孩子。
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没了学业,没了工作,好像她真的生来就是为了给盛司珩赎罪的。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