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羡处理完事情后,让司机开车送他回了清上园。
那栋别墅彻底空置了三年,除了满园花草是重新栽种的以外,推门进去,毫无生气。
司岩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四少,我让人过来打扫下吧。”
凌呈羡没说话,站在玄关处将鞋柜打开,任苒的拖鞋还摆放在里面,这三年来他就没敢踏足过这里。他转过身看了眼司岩。“你先回去吧。”
“四少,这儿没法住人。”
凌呈羡将门关上了,他抬起脚步走到餐桌前,右手落向桌面,满手都是灰。
他好像能看到任苒伏在上面写遗书的样子,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致,拿起笔却又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
倘若一字不留,她又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世上还有个奶奶是她放不下的。
凌呈羡走到楼梯口,抬眼间又好像能看到任苒跑来跑去的身影,他难以想象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从发现自己得病到走上绝路,短短不过几个月。谁不怕死呢?她就这样被丢在这个牢笼里面,独自等死,凌呈羡每每回想起来,心就开始淌血,止都止不住。
清上园内一点都没变,还是保持着任苒离开时的样子,凌呈羡走进主卧,房间内有股潮湿的霉气味道,他没有开窗,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她那时候给他做的那一桌应该是告别饭吧?所以满口没有怨恨,神色间皆是放下。凌呈羡抬起手臂压在了眼帘上,没有失去过,就不会知道他的心里原来已经被任苒一个人给占满了。
她走后的三年,几乎是连着他的心一起给挖走了。
凤裕皇庭。
夏舒雯一个人点了个包厢,要了里面最好的酒,桌上摆着一排酒杯,都是倒满了的。
而她的身前,则跪着一个女人,此时正左右开弓扇着自己的巴掌。
领班走进来看眼,也没说什么,转身又出去了。
夏舒雯喝多了,说话时舌头打结,“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打我很爽是不是?”
钱颖两个脸颊肿得高高的,却不敢吱声,她知道夏舒雯攀上高枝后又得了独宠,当年凌呈羡当着凌太太的面将她带走的时候,她也在场。
“打,用力。”
钱颖脸皮发麻,就连手都麻了,包厢门是敞开着的,只不过经过的客人都见怪不怪,谁也不会关心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
傅城擎从门口走过,一抬头看到里面的人,他径自走了进去。“好大的威风啊。”
夏舒雯听到他的声音一怔,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傅城擎走到钱颖身边,抬腿朝她腰上踢了踢,“出去,把门带上。”
钱颖忙不迭地点头,“谢谢傅先生。”
她站起身后快步离开,直到关门声传进耳朵里,傅城擎这才开口,“还有闲情逸致在这教训人,你倒是挺记仇的,三四年前的事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夏舒雯嘴里含着浓烈的酒味,“傅先生应该知道吧,任苒回来了。”
“她不是不承认么。”
“但我们都知道,她就是任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