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绍诚!”
她的声音撕裂开,带着难听的沙哑,就像是钝刀正在割肉一样。
明越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快步就要往前冲。
凌绍诚喊了声让他别过来,可他听不进去。
站在凌暖青身边的男人见状,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用匕首扎向凌暖青的手臂,“再敢动,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回去,”凌绍诚冲着明越的方向吼道,“给我退回去!”
“凌先生,他们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折磨你……”
谁不知道呢?
难道凌绍诚心里不清楚吗?
倪父脚放在油门上,车子缓缓地往前继续开,凌绍诚一时间爬不起来,只能用身子去顶着。
他肩膀用力地抵抗着车头,明知以卵击石,一个个画面血腥而真实地冲击着凌暖青的眼眶,她想要闭上眼,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倪父失去了理智,用力地击打着方向盘。
刺耳的声音欲要将人的耳膜给击穿,凌绍诚身子弯折过来,几乎要被车子卷进轮底下去。
“把倪蕾送进监狱的人,是我,害得倪嵩昌锒铛入狱的人,也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冲我一个人来就是了。”
倪父听到这话,悲痛交加,“我女儿又有哪里对不起你,难道今天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吗?”
凌绍诚喘着粗气,右侧的轮胎已经抵到他的腿,只需要油门轻踩,就能碾压过去。
凌暖青在树干上用力地挣扎,可她没法挣开,她跟疯了似的在使劲,麻绳勒紧,一道道犹如扎进肉里面。
凌绍诚回头看她眼,“暖暖,别动。”
“我说了,你走吧,算我求你行不行?”
“凌暖青,”凌绍诚忽然连名带姓地唤她,“我给了你凌这个姓,就要一辈子守着你、护着你,不是光给你吃饱穿暖就行的。”
凌暖青低声啜泣,哭声夹带着风的呜咽传进耳朵里,她双腿虚软,整个人被架在那里,“那你收回去吧,好不好?”
“你休想。”
凌绍诚被车子抵住,最后折倒在地,明越死死地攥紧拳头,眼睛里布满猩红的愤怒。
“凌先生!”
“闭嘴,这儿没你做主的份!”
正因为凌暖青在那人的手里,凌绍诚带过来的这些人,就都成了废棋。
明越手掌攥紧后,轻轻松开,最后又使劲捏起来。
他重复了好几下,心里煎熬无比,这帮人还是听他话的,如果他一声令下,说不定他们会冲过去。
如果他就这么舍弃了凌暖青,凌绍诚怪他、要他的命,他都不怕。
明越就怕这样一来,等同于他亲手了结了这个他一直在追随的男人。
明越面露痛苦,望出去的视线有些模糊。
倪父将车子往后倒去,看来是要提速,既然这两人感情这么好,那就死在一起算了!
凌绍诚的举动,就跟螳臂当车一样。
挡不住也要挡,那就是送死。
凌暖青看到男人支起身,然后慢慢站起来,他挡在她和那辆车的中间,就是挡在了她和死亡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