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向周围伸出几十根树枝,其中有将近一半进入了这个灰土色的水泥墙内部,将三大爷家门前的小半个苍穹遮盖在下方。
地上随处可见的落叶和下面的土地同一种颜色,他已经想象到在那一个个雨天,落叶被雨和偶尔走过的行人踩进泥土里,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风中再次,露,土而出,同时也沾染上了一层土地的气息。
在许天天细心聆听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周围空间中充斥的各种虫鸟的鸣声,交织在一起,共同组成了这个乡村的天然和宁静。
二叔和二爷两个人还是送他们两个从村东头往西头走,二爷拄着拐杖,一群人走的并不快,或许这个破落的小村子也难得有这样的人气,高过了周围的鸟鸣。
站在村西头第二户大杰家的铁门前,朱嘉有些不好意思让两位家乡的长者再送下去“二爷、二叔,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你到沈街上玩过了,再回来,到时候我让你小哥开车带你走。”二叔还在坚持。
“真的不用了二叔,我和天天就先走了。”朱嘉满脸笑容的说道。
“那你去拜,路上小心一点。”二叔操着一口浓厚的家乡土音说道。
“二叔、二爷,我们走了。”许天天在转身前向着两人道别。
“天天,以后经常跟嘉子到这边玩。”二叔说道。
“好的好的。”许天天笑着答应道。
朱嘉又向两个人挥着手,在那颗枣树下,大杰爷还坐在那条小板凳上,“叔叔,再见。”朱嘉也连忙向他说了一声,用了家乡的口音,他好像一个游子再次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那话语和神情来自于他最纯真的内心。
他和许天天走上了西头村口上的斜坡,他有些不好意思再往村里的方向多望一眼,那里的几位长辈还在说着话“上午嘉子走过来的时候我都有点不相信,现在小孩长得都特别快蛮。”那一听就是大杰爷的声音。
在他走过去的时候,脑海里这一刻全是村口的那条道路,在这里有他童年最美好的时光,那一幅幅画面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的心在这一刻深深的迷惘其中。
那一年,自己才刚刚记事,在过年的清晨随着小伙伴们一家一家要小糖,每一家每一户总是坐满一大家子,那个原先一直不怎么好说话的大,红,妈,都会一人给他们抓上一大把小糖。不到中午,在三大爷家门口枣树下摆着一张大桌,一大群人围着掷骰子。他下午又坐在海浪家的堂屋里看父亲和其他三个庄上的人打牌,他们周围同样围坐着好几个熟悉的身影,在谈论着谁家的牌好。
“我们从家后走。”朱嘉说道。
“你是想把家乡所有以前走过的道都走一遍是吧,我理解的,在我家那边拆迁之前,我也这样干,过。”许天天侧过脸看向他。
在东头二叔家的屋后,他也望过这片稻田。在西头村口,这条比田梗要更高更宽的小路,透过常青树密集的树叶,那是一片秋天银杏叶那种成熟,金,黄,色,的稻田,远方便是那一排排沿着田梗、河沟种植的不知多少年疯长的树木,蓝天映照下的乡野空间,便是这片绿树包绕下的收获的空间。
在这片广阔的稻田中央,一个砖红色的小屋,经历过十几年时间的打磨,那些外部的砖块都有些暗沉色,不知道由谁建造而成,给村里的那位老人。
杂草密集的小道中央有一条人走过形成的草的缝,隙,要是早上走过这里,他的裤脚肯定要遭上一层露珠,右边的草里还有一丛白色的小花,零零散落的狗尾巴草向着风吹向的西方不停的摆动着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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