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追究十多年前的事情,也不愿意去提及。
有些人是愧疚,是害怕,是畏惧。
可有些人则是痛苦,自责,将自己锁在那鲜血淋漓的地方,将自己一遍遍的折磨,最终辗转难眠,白日里面似人,晚上的时候似鬼魅一般。
孟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全是泪水,坐在阶梯上任凭凉凉从春风吹散这压抑的心情,“殿下每年都是这样么?”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关心公孙行止,只是情不自禁的就想着去了解他的痛苦。
高栾摇摇头,“以往殿下都是独自一个人关在寝殿内不出来的。”
孟妤双手抱着膝盖,声音也变得有些异常起来了,“高栾,你是不是很想把那些人都给杀了啊?”
他微微点点头,想,很想,恨不得痛快淋漓的杀他个片甲不留。
孟妤沉默,只觉得今天的雾气很重,连带着风也很冷,再加上春雨洗涤过的空气也变得悲伤起来。
她轻轻的抱着膝盖,将整个人埋在了臂弯处去,脑海中一团杂乱。
……
房府这处,房云翼浑浑噩噩的离开皇宫之后就朝着自己的府邸回来了,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皇上的话,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挤在一起的,逼迫着他不断的前进,不断的跟随着来自太子的压力。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房云翼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他人手中的棋子,可若是他对公孙行止并没有心怀感激呢?
又或者是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下场怕是早就如同先前那些个状元一般了。
“大人,”江沙推开了书房的门,就看见房云翼正在烧毁什么东西,“有消息了。”
江沙倒也没有在意他烧的是什么东西,自顾自的就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出来。
房云翼将烧得差不多的东西扔掉,甚至还用脚踩了踩,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查到什么了?”
“先前西陵那处不是出事了么?后皇上不是让陈家的儿子去查么?陈泰宁一家死了之后,皇上封闭了消息,可是也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了,如今西陵那处蠢蠢欲动的。”
陈泰宁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有一点却是很不错,那就是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是极其孝顺之人。
前几年的时候有个非常出众的富家子弟看上了陈小姐,可是陈小姐的父亲不同意,陈小姐二话不说就霸气十足的将对方的示好给拒绝了。
然而如今远在邵安城的家人出了事,陈泰宁那个儿子只怕也是要开始有所动作的。
房云翼眯了眯眼,“这些事情怕是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他是打算将整个江山都给重新洗礼一遍。”
很多和平都是表面的功夫,实际上内地里面早就腐朽不堪了,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
当初先帝在世的时候百姓安居乐业的,可如今很多地方的百姓都食不果腹的,更甚至贪官越发的严重。
而且晋阳和商洽的关系一直都是岌岌可危的,晋阳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商洽的边境,这摆明了就是想要开战的兆头。
如今朝廷又如此的,毁灭是迟早的事情。
皇上虽有治国之才,可刚愎自用,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打仗这方面总是畏畏缩缩的。
若真的发生任何的事情了,几个皇子能继承大统么?
江沙听了这些话也愣住了,可仔细想想似乎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他沉默了半响,晦暗不明的灯火下缓缓抬起头来,“所以大人真的决定了要和太子殿下做这个逆贼?”
江沙跟着房云翼的时间最长,是他从老家带来的,也是他的家仆,当初房家没落的时候一直跟随着他的,会一些拳脚功夫,但是年纪有些大了,却忠心耿耿,所以对于房云翼自然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