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心遵守的原则,底线,善良告诉她,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廉价,如同蝼蚁。
她咬了咬牙这才收回了视线,跟着公孙行止回了寝殿。
寝殿内灯火阑珊,一片明亮。
“阿妤,”他坐在蒲团上,轻声唤了一句面前给他洗手的小丫头,“可是又在害怕了?”
“奴婢不怕,”孟妤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人命太脆弱了,说没了便没了。”
云别尘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没少做一些腌臜的事情。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饶是她心眼多大都没有办法坐以待毙的。
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便是如此,由不得她去对抗,以卵击石,蜉蝣撼大树,自不量力。
除了去适应,去接受以外,还有自保。
“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云别尘时常来东宫的事情?”她问道。
公孙行止并没有隐瞒,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是。”
之所以没有对云别尘下手无非是不想节外生枝,更有就是抽不开身去。
可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孟妤身上的那些伤,他如何不清楚呢!只是未曾言明罢了。
“殿下待奴婢这般好,”她握紧了手里面的拍子,一鼓作气的道“殿下可知是为何?”
比起公孙行止的迟钝,孟妤的情感是丰富的,她活了二十八年,从未真正意义上喜欢过谁,所以当这种感觉来的时候,格外的敏感。
他拧眉,屋外的残阳消失了,月亮孙喆柳梢头爬了上来,气氛有些紧张又安静。
沉默了须臾,在她都快脱口而出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
他总算是开口了,那眸色清冽,眼中似有千里冰封,万里山河,又似有血海深仇,茫然不知。
“阿妤是这个世上,除了高栾,陪本宫最久的一个人,”他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若是阿妤没了,便没陪本宫说说话了,也没人给本宫做饭了。”
她欲哭无泪,只得嗤笑,“谢谢殿下。”
原来如此啊!
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罢了。
片刻之后,她端着水去外面,恰好高栾走了进来,二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高栾走进去拱了拱手道“是属下疏忽了,认云别尘跑了。”
公孙行止慢条斯理的拿起桌子上的书,气定神闲的翻阅着,答非所问的道“本宫为何要救她?”
不惜差点暴露自己,只是因为不舍嘛?
那为何会觉得心跳加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