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回首,什么也没有。
伸手捂了捂额头,狠狠地甩掉脑子里面的不安。
手执着那一枝梅花背影落寞的回了房间。
来到冀州之后,他们住在屈家,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变化极大。
当他将梅花放在案桌旁边,漫不经心的翻阅着萧柏文给他的一些话本子时,屈陵城已经来了。
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低声道“太子殿下。”
“进来。”里面传来他慵懒的声音。
屈陵城犹豫了一瞬,唯唯诺诺的走了进去,背对着光,拱手道“不知殿下唤老夫所谓何事?”
“本宫没记错的话,你是皇奶奶的侄子,屈家当年也是在你手上苟延残喘下来的。”
当时太后疯癫了,皇上急于除掉外戚和前朝旧部。
而太后必然是第一个被杀鸡儆猴的。
皇上手段极狠,将屈氏一族三足之内除得干干净净的,留下的都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没什么太大的威胁,皇帝将其贬到了冀州来,既做足了表面功夫,又免了危险。
而这屈陵城当年不过二十多岁,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已然四十出头了,面容苍老了不少。
屈家在冀州过得并不是很好,却也不差,最起码衣食住行能够确保的。
屈陵城颇有些经商之道,养活了屈家所有人,受到屈氏一族的尊重。
所以那日,他第一个会谈的便是屈陵城。
屈陵城面色复杂,低着头闷声道“是。”
“按照辈分,本宫还得唤你一声叔父,”他悠悠的开口,抬起头来,眸中清冽得像下起了雪,语气温凉,“可本宫一向不喜欢这些攀亲带故的戏码,今日唤你前来是给你一个机会,本宫从不强人所难,屈家要走要留,本宫绝不阻拦,可若是谁把本宫在此处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他勾了勾嘴角,狭长的眼尾点了漆红,“本宫便送他上路。”
屈陵城一惊,忙不迭的跪下去,恳求道“屈家已然落魄于此了,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屈家一条生路。”
他如何不知道,这太子是把天大的罪名都推给屈家了。
谋朝篡位可是大罪啊!
还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看似再给选择,实际上是在给他警告。
公孙行止抿了抿嘴唇轻笑一声,语气薄凉,不带一丝感情,“本宫放,你们走得了吗?本宫何时拦你们了?冀州的城门敞开着,想走便走。”
屈陵城冷汗直冒,那原本落了白的衣衫也渐渐的融化掉了。
他捏了捏拳头,有些苍老的脸色复杂多变,咬了咬牙,“殿下就不能看在太后的面上,放过屈家嘛?”
“放?”公孙行止失笑,“本宫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下隐患,唤你前来不过是为了点醒叔父,别想着和城外的人暗通款曲,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别逼本宫动手。”
他是诵经念佛,可鲜血一旦染上,那便是再无回头的可能。
他从不怕杀戮,只是克制住了自己而已。
屈陵城不傻,自是不愿意冒险的,所以老早就开始盘算了。
没有人相信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扭转乾坤。
公孙行止早就让萧如桧监视着了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屈陵城果然露出了马脚。
他从容的将案桌旁边被话本子压住的一封信丢了过去,带着几分内力,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别逼本宫灭了屈氏九族,本宫不是公孙长堰,本宫要杀,只会斩草除根,本宫不杀,无非是你有些用处罢了。”
屈陵城虎躯一震,瑟瑟发抖的抓紧了地板,大气也不敢出,看着面前的密函整个人都是傻的。
面前的太子,那里是废物,分明就是一个猛虎,一个假寐的猛虎罢了!!
约莫着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