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江玉如约而来,行色匆匆,依旧穿着一袭黑袍,见到她恭恭敬敬的拱手问好。
孟妤将窗户给关上,招呼着人坐下,“江前辈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晋文帝除了和公孙长堰有来往以外,和夏邑蛟到底有什么关系?”
江玉低声道“镇远侯虽然和殿下关系不亲密,但是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位居并州十多年,一来是仗着自己的兵力,二来是仗着太子还在人世,太子就是镇远侯和皇上之间的纽扣,这个纽扣一旦碎了,二人必然关系瓦解的。”
“晋文帝在姑娘来晋阳之前怕是早就和皇上暗通款曲了,试图江殿下困死在晋阳,如此一来镇远侯便不能怪罪到皇上身上去,皇上也还能趁机将镇远侯宣召入宫,将其一举拿下。”
“而镇远侯想必是早就收到了夏侯淳的消息,所以就和晋文帝来信,试图保下姑娘的性命。”
江玉的一番话让孟妤恍然大悟起来,也就是说镇远侯和公孙长堰这二人都自认为聪明过人,殊不知都是被晋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而此番让她跟随着前去并州看似是仁义道德,细细一想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一个质子,怎么可以随意走动呢!
“看来他是打算一举两得,将本宫送去并州,伺机杀了本宫,这样一来本宫死在并州那就是镇远侯自己的事情了,到时候镇远侯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而晋文帝则是两边都讨到好处了。”孟妤冷笑着开口。
好一个晋文帝,她就知道这个人没这么简单的,不愧是少年君王,这般深沉的心机还真是够狠的。
“姑娘不必担心,你此去并州江玉会暗中保护姑娘的,只是姑娘得先给晋文帝留下一个确保您生命的话语权才行。”江玉提醒道。
二人秉烛夜谈了许久,一直到亥时三刻的时候江玉才离开的。
而孟妤则是望着书桌上的圣旨愁眉不展,眉头紧缩在一块,晋文帝敢冒这么大的险,想必那二人给他的条件远远比蔬菜的价值还要巨大,可到底是什么呢?
孟妤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出来,月亮高高的挂起,稀稀疏疏的繁星点缀着夜空,一眨一眨的像夏夜的萤火虫。
直到七叶走进来伺候着她睡下。
……
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孟妤就被楚韩州给吵醒的,对方卷着一身的晨露而来,衣衫上还泛着雾气,锦袍随风乍起,手中拿着一封密函,大大方方的就丢给她,“这是商洽五皇子和房大人给你的。”
孟妤一愣也没做他想的就打开了密函,而楚韩州则是斜靠在门边,冷嘲热讽的嘲讽道“太子还真是深谋远虑啊!哪怕是作为质子,也这般的让人惦念。”
孟妤没搭理他,而是低着头将书信给看完,这已经是半个月前写的了,拖到如今才到达晋阳的。
半个月前的公孙离已经成亲了,一个被世人争相赞美的绝世佳人,在所有人猜测她会花落谁家的时候,居然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公孙离的手中。
他说“世人都说姜茗倾国倾城,本皇子倒是觉得不过尔尔,哦!对了,你的祝福本皇子收不到了,本皇子又杀了一个人,你猜猜看是谁呢?”
少年的话语间已经足够克制的了,孟妤知道,若不是因为怕这些书信被他人瞧见了去,公孙离的言行不会这般收敛的。
放肆,才是他的标签。
而对比起公孙离的这些自嘲和他嘲的话而言,房云翼的就比较儒雅,温和了。
言行皆是问候和担忧,以及……
她摸索到藏在信封后的东西,敛了敛眼神收了起来,这才抬起头看向门边的人,“楚大人刚刚说什么?”
楚韩州气不打一处来,咬了咬牙,没好气的道“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太子,王爷后日就启程去并州了,太子可要好好准备才是,这几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