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离开青州数日了,这一路上都是安安稳稳的,并没有发生什么的事情。
作为邹家的长子,邹忌这一路上护送着家人前往乡下,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异常,他走的路都是比较曲折的。
父亲如今身陷囹圄,若是并州寻仇之人当真是太子的话,邹家必然是九死一生的。
临行前父亲千叮呤万嘱咐。
“忌儿,这是为父欠下的债,殿下若是要索命,也该是为父一人承担,无论生死,莫要再带着他们回来,若是知晓为父死了的消息,也莫要寻仇,是为父愧对先皇,鬼迷心窍,这才导致了太子殿下的悲剧,导致了商洽的战乱,为父甘愿赴死!”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沉重,眼中都是内疚。
他无话可说,只能心情很复杂的拱了拱手。
难怪父亲不肯让他入仕途,原是如此。
他饱读诗书,却被父亲逼得锋芒内敛,以至于青州城的人都说齐王府的世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空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却是个目不识丁的。
饶是如此……
可邹忌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父亲将他们全部支开,独自一个人面对可不是什么易事。
再者,屈氏一族如今来势汹汹的,究竟幕后主使是谁还未可知,父亲如今独木难支的,恐怕……
邹忌没敢多想下去,担忧的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身后的马车,不管如何他得先把母亲他们安全送回乡下,再来支援父亲才是。
赶了数日的路,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也突然下起了雨,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应声而下。
如此夜晚自然是不好赶路的,邹忌只好让大家寻了一个茅草屋休息一晚。
一家子,十几口人,衣着绫罗绸缎,缩在一个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内,此间房屋已然荒废了许久,勉勉强强能够遮挡风雨。
“兄长!”
刚刚整装好,几个孩童就扑向了邹忌,大眼睛里面都写满了疑惑,抱着他的大腿询问,“咱们这是要去那啊?爹爹为何不与咱们一道啊?”
“祈儿乖,爹爹有事在忙,咱们先回乡下住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再回来!”邹忌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安抚道。
邹祈百思不得其解,大大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却还是乖巧的挠了挠头,“那好吧!”
“嗯,祈儿长大了,带弟弟妹妹去旁边休息。”邹忌含笑着点了点头。
夜色伴随着电闪雷鸣,使得这逼仄的空间更加的拥挤了,屋顶还漏着雨,所以大家只能缩在一个角落里面躲避着。
齐王妃看着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的询问,“忌儿,咱们还有多久才到?”
邹忌并非她所出,二人之间也一直有着芥蒂,可如今大难临头,她也不得不低头。
邹忌让人生了火,闻言抬起头看向她,眼中两团火焰跳跃着,他态度恭敬的道:“还需三日,王妃不必担心!”
“那你父亲……”齐王妃心中担忧,她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罢了,齐王是她的复读,她自然是担忧的。
邹忌望着她,一板一眼的道:“王妃不必担忧父亲,如今齐王府所有的财产都在此处了,不管父王有无意外,这些都足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齐王妃看着他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可想了想还是给忍住了,只能怯生生的点了点头,抱紧了自己的女儿邹嫚!
让他们用了干粮之后,瞧着一个个闭目养神的状态,邹忌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一袭琥珀色的衣衫,长身玉立,负手而立的站在了破烂的门槛边,眉头紧锁的望着这雨夜,一阵阵的狂风卷着雨水朝着他袭来,落在了他的衣摆上。
身后的的离落见状上前安慰道:“公子可是担心王爷?”
“他虽做错了事,可也是我父亲,我不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