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昏迷了许久,久到她自己都分不清今夕何夕。
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冀州城内的别院中了,下了大半个月的雨总算是晴了,外头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她恍恍惚惚的从床上起身,熟悉的环境使得她有了片刻的心安,记忆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撑着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发麻的身子,晕晕乎乎的下床。
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脑子里面又多了许多的记忆,一切和他息息相关。
她梦见了那场已经被世人淡忘的宫变。
鲜血流淌成河,年幼的公孙行止手执着寒剑立于累累白骨中,他眼中明暗狡诈,伴随着大雨倾盆越发的晦暗,鲜血染红的脸颊和凌乱的墨发下那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宫殿外的大军。
他被夏芊羽,也就是他的母后藏在了一个箱子里面,夏芊羽长得很美,他的眉眼和他的母后有五六分的像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一样的叫人如沐春风。
吃力的拉开房门,刺眼的阳光将她从脑海中的血腥拉了出来。
她伸手挡了当阳光,透过缝隙,慢慢的睁开眼,贪婪的试图捕捉着这一抹得之不易的阳光,笑着轻声道:“出太阳了!”
“姑娘!”七叶正从厨房端着煲好的汤过来,见到她站在房门口立刻喜出望外,喜极而泣的把手中的东西随手就给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朝着她飞奔过去。
孟妤被她撞了个满怀,险些一个踉跄,宠溺又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背,“好啦!我没事了。”
“奴婢吓死了!”七叶瘪嘴,缓缓的松开她。
她已经没了凉月,可不能再没有姑娘了。
孟妤莞尔,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
“七叶,我昏迷了多久?殿下他人呢?”
七叶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着进屋,一边将来龙去脉给详细的说了一遍。
她体内的寒气太重了,虽然静玄大师为她面前护住心脉,可毕竟她是个女子,阴寒交重,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需要一个内力极强之人将她体内的寒气散去,可绕是如此,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时祐散尽内力为她将体内的寒气散去,一夜白头。
而后天禅子他们成功得到了血莲子,正为公孙行止解毒。
可此毒及其耗费时间,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孟妤身子骨太弱,需要调养,云山寺又不适合荤腥,所以众人就先将她给带回来了。
孟妤坐在床上,闻言眉头紧锁,有些不解的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七叶也是云里雾里,她摇了摇头,仔细的回想了一番,那个时候时祐说的话,“奴婢只记得他说,因为姑娘是这个世上,唯一还记得她的人了,姑娘还能梦见她,若是姑娘死了,那他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很无趣!”
旁人不懂,可是她却懂了。
时祐一直以为自己机关算尽,运筹帷幄,将那最为绚丽的花朵玩弄鼓掌之间,可演得久了,就连他都将自己欺骗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李梵樱一身桀骜不驯,放荡不羁,比男子还更胜一筹。
所以那怕是死亦是轰轰烈烈,正如她的一生一般。
却让时祐一生活于后悔中。
“七叶,”她想了想道:“他现在在何处?”
“时公子他已经离开冀州了!”七叶如实回答,“他说让姑娘不必觉得感激,他也不是出于好心,只是希望若有朝一日姑娘和殿下荣登大宝的时候,若是收到他的书信,请务必将他和梵樱公主合葬在一块!”
孟妤愣了片刻,她记得李梵樱葬在何处。
七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姑娘先休息休息吧!你这才刚刚醒过来,不宜太过劳累!”
“静玄大师说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