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行止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青灯古佛。
解毒的期间他是半醒着的,周身的血液都被放得干干净净了,重塑血液,他清楚的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痛,足足几天几夜一声不吭。
只是迷迷糊糊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个割舍不下的名字。
隐蔽的暗室内,静玄大师见他恢复神智,很是钦佩的道:“殿下意志力惊人,即能扛过此毒!”
天禅子虚弱的站在石床旁边,这些日子他不吃不喝,精疲力尽的,总算是成功了,笑得有些艰难,“不愧是公孙家的血脉,有你父皇的风范!”
公孙行止嘴唇泛白,面色憔悴,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他盘腿坐着,墨发凌乱的粘在了额头上,目光中有了些许的光,牵了牵嘴角。
他不想死,不能死。
这尘世没什么好的,纷扰多事。
可有她,这世间万物都变得精彩绝伦起来!
所以抓住一线生机就要活下去的。
“阿妤呢?”他一开口声音晦涩沙哑。
静玄大师解释道:“太子妃已经被人送回城内了,殿下不必担心,眼下最重要的是殿下还得在云山寺休养一年半载,才能彻底清了残毒!”
他不能下山,一旦下山体内的血莲子就白费了,而且也不能离开此间暗室。
这里隐蔽,又是云山寺的禁处,所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进出的。
也就是说,他们一年之内见不到面。
公孙行止抿了抿嘴角,“多谢大师,多谢前辈!”
虽不能见面,可至少能互通书信往来。
不见,又何妨呢?
与此同时的冀州城内却是另外一道光景。
所有人都觉得孟妤会闷闷不乐。
毕竟二人一年多见不到是何等折磨,可她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和纪老将军他们商议起来了时局,不由得让人拍手称赞。
七叶看着她日渐红润的面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解,姑娘对于殿下的事情倒是从下山之后很少提起了。
二人从书房朝着西厢房而去的时候,她没忍住的低声问道:“姑娘……你不想殿下么?”
彼时春暖花开,清风拂面。
面前的女子一袭水蓝色的束腰广袖长裙,秀发高高的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模样妍丽得比院中的桃花还要美上三分,她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想!”
“可是对我而言,只要他活在这个世上就够了,不管我在不在他的身边都无所谓,只要他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站在同一片天空下,望着同样的蓝天白云,便足够了。
“七叶,相思很苦!”她呐呐着道,一股春风自她裙摆间而过,洒落些许花瓣,女子眼中清澈见底,恍若一潭清泉,朱唇轻起,“可这相思可抵岁月长。”
她不提,是因为心安。
七叶明了的抿了抿嘴角,呆呆的看着姑娘的背影。
她好像能够明白姑娘的所作所为了。
只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萧三公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会成功抵达了。
“太子妃!”二人正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梨花树下,木栀正笑盈盈的朝着她走来,清秀的脸上堆砌着关怀,“可算是寻到您了!”
“木姑娘,”孟妤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纪公子倒是舍得让你这么颠簸!”
“我不累,”木栀无所谓的笑着摇了摇头,“本也是我想陪陪太子妃的!”
她很喜欢这个太子妃,再加上外头的言论更是觉得此人就好像是一个神明。
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睫,“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陪陪太子妃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