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抓住他的手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来,却连阻止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这一生诸多的不由己,除了在她的事情上任性以外,望着面前这张脸,一如初见,只是多了那时没有的情意和愁容,她艰难的开口,“我明日想看看梅花,七叶说今年的梅花开得很好,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阿妤,”他笑得有些费力,埋首在她脖颈处,“你是不是怕朕发疯?”
怕他乱杀无辜?
她难受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没入鬓发间,强装镇定的解释,“我没怕你,可我不想你为了我犯错。”
他想犯错,想不顾一切的杀了那个小女孩。
“那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朕什么都听你的。”他卑微的恳求,他有努力的在找其他的办法,哪怕是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他不在意这些的。
寝殿内安静了下来,她没法答应他这个条件,她的身子已经是在垂死挣扎了,先前一直有时祐毕生的内力压制住筋脉,如今一场风寒摧毁了那筑起的高墙,顷刻间化作乌有。
其实这些征兆在她前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生命的倒计时像是一把利剑悬挂在他们二人的心上,房云翼负责监国之后虽然短暂的引起不小的轰动,可最后众人也都老实了下来。
陛下有令,扰皇后清幽者死。
宫内开始出现了很多从民间而来的高人,陆陆续续的出入玉华宫,人人都说陛下疯了,这话听着有些大逆不道,可伺候在他们身边的人却心中明白。
陛下如今的状况和疯了也没什么两样,白日里面除了和一些会奇门异术的人讨论皇后娘娘的病情以外,便是在哄着皇后娘娘睡下之后独自一个人翻阅古集,却又害怕的每隔半个时辰就去试探皇后娘娘的鼻息,小心翼翼得恨不得所有的事情亲力亲为。
除去这些,民间也开始轰动,皇上下令,谁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封侯拜相,加官进爵。
可大半个月过去了毫无进展,渐渐的入宫的人越来越少,希望越来越渺茫。
可饶是如此他也未曾放弃。
腊月初七这日,一大早的玉华宫乱作一团,已经巳时三刻了,孟妤还没有醒过来,不仅如此他已经叫了她许久,却始终没有回音,吓得玉华宫的所有人战战兢兢的。
翻飞的床幔,男人一袭竹月色的衣衫,温文儒雅,可脸上的表情无比狰狞,他害怕的抓住她的手,声音喑哑哽咽,似哭似笑的轻声唤她,“阿妤……别吓我,阿妤……”
“陛下太医来了。”外头七叶急急忙忙的带着太医跑了进来,红着眼道。
他慢慢的回过神来,踉踉跄跄的起身,一把抓住太医的手臂,手忙脚乱的道:“你快看看,阿妤怎么回事?为何朕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他把过脉了,脉象很正常。
可他还是害怕,她这一睡要是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太医战战兢兢的拱了拱手,麻溜的开始给孟妤看诊,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眉目如画,恬静又美好,叫人不忍心去打搅。
跪在地上的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太医松了一口气的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陛下不必担心,娘娘无碍,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
他不解的看着床上的人,“那为何现在还不醒?朕叫她,她也听不见。”
太医面露难色的跪在了地上,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娘娘她……娘娘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开始出现嗜睡的情况,想必是陷入了梦境中……”
照此下去,她会安安静静的死在梦中,没有任何的痛苦可言。
这种症状他从医几十年也是第一次遇见,实在是无计可施。
娘娘清醒的时间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