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但是江雪柔一下子就明白了。

紧跟着的是他的动作，他的手停留在半空当中，没有下落，然后又收了回去，紧接着是微微的侧过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在示意江雪柔可以走出去了。

他是在为自己刚才做的事情跟她道歉，也察觉到江雪柔可能对他有些排斥，其实这是江雪柔没有想到的，因为其实她觉得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她，或许是因为她在意的事情太多，况且她刚才逃离的时候真的很不给面子，就好像顾泽川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其实她想道歉的，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开口，却没想到顾泽川先一步开口了。

江雪柔那只半退不退的脚被她收了回来，因为没有要退的必要了，不过她也没有因为看到顾泽川的动作之后而绕过他走出去，她稍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让自己看上去再自然一些。

顾泽川既然会这么说，就代表他并不是一个会斤斤计较的人，至少江雪柔知道他是不会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他是可以商量的。

“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江雪柔抬头看向顾泽川，脸上微微的带着些歉意，“对不起，我还需要时间，我——”

“我知道。”顾泽川打断了江雪柔的话，如果仔细的听，其实他的语速相较于之前些微的有些急切，其实他的教养告诉他别人在说话的时候是不能随意打断的，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打断。

因为他不希望从江雪柔的口中听到类似‘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词语，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他今天冲动之下做的事情让她不知所措了。

他陷入了矛盾的怪圈，他想要让她靠近自己，他想要看她露出他熟悉的神色，他想从她身上找到以前他看到的那些东西，但是他忘了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她了，他没办法强制她一定要符合自己的意愿来，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个状态又有点恢复到了还没有治疗的时候。

但是他知道，秦医生是最好的医生，他说他的病已经完全的治疗好了就一定是的，只有这样他才能相信自己并不是因为生病。

江雪柔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顾泽川，他的脸紧绷着，跟刚才似乎又不一样了，虽然她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了，不过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雪柔没有把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应了一声之后赶忙的绕过顾泽川回到了卧室。

其实顾泽川的卧室很大，不会给人造成压抑沉闷的感觉，江雪柔看着偌大的卧室，竟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

床边刚刚顾泽川所坐过的那个地方，还有浅浅的压痕，证明他刚刚在这里坐着，对面的书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各类的钢笔文件都好好的整理在书桌上，整齐的江雪柔根本不敢去触碰。

阳台边上的小茶几沙发也被非常对称的摆放着，让人不忍心去破坏这么和谐的美感。

最后江雪柔半靠在了衣橱边上，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来回了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手心都有些微微的出汗了。

两个人，这么大的一个空间，似乎真的显得有些太过的寂静了。

顾泽川也没有继续留在浴室门口，紧跟在江雪柔的后面走了过来，也是停在了衣橱的边上。

短暂的沉默让江雪柔的内心总觉得哪里空空的，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让人尴尬的沉默，他们两个人之间其实应该有话要说的。

就像之前江雪柔所设想的那样，她想要问顾泽川楼茹雪的手术要安排在什么时候最好，问他薛家那边的事情他想要怎么查，现在查的怎么样了等等，既然选择了相信他，那他作为合作伙伴也是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的。

但是刚才的那些动作打乱了她的节奏，让她觉得这个时候开口问这些事情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