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小孩暗着偷,老妇女都是明偷,村干部最不爱和老婆子打交道,说不得,一说各个都要撞墙撞树。
可这次偷的不是一点粮食粮草,更不是农具,小推车之类的,是钱!
“说话放干净点,没凭没据的咋说是我偷的。”
人群里忽的爆发怒吼,苏家辉拽着拳头凶神恶煞的朝着某个村民喊。
陈为民见了心里冷哼活该,村民心里都是蹭亮的,如今买磨面机的钱没了,想一想谁都能搁到苏家辉头上。
“他昨天和老娘进城去了,今早才回来,说不定是拿钱去城里挥霍!”
有人借着人群遮掩喊着一句,老乡鄙视的看着苏家辉。
这可不是苏家的事,而是全村人的事,苏家辉这是得罪了整个村子!
“抓到偷汇款单的人,就该游街示众,让人长点教训。”
“把人抓起来扭送到公社里,让干部治他,下东沟!”
一听下东沟,很多气愤的村民纷纷附和,把苏家辉惊得又气又心虚。
下东沟就是在沟里整人,把犯错的人捆绑和吊打,公社干部权利是很大的。
又有人说,“应该定为管制份子,开动员大会,给偷汇款单的人戴帽子轮流批判,提高某人的思想意识,看他还敢不敢偷。”
苏玉春姐妹两坐在人堆里不参与,小外甥女在苏翠姗怀里睡得很熟,小脚丫一颤一颤的,看小孩可比看苏家辉有趣。
陈为民也不管,就看着村民对苏家辉指桑骂槐,只在苏家辉要揍人的时候开口吆喝。
“干什么,真当生产队没纪律,你要真的揍下去,不管是不是你偷的,赔医药费,去公社检讨。”
苏家辉脸色憋得通红,骂又骂不过这么多人,她媳妇周慧正和其他婆娘开撕。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肯定是苏彪偷的,我看见他偷偷摸摸进生产队。”
众人看向举手发言的二黑。
二黑的父母都是瞎子,是村里唯一一家五保户,
:吃、穿、住、医、葬都有村里管着,不是因为而二黑的父母是瞎子才有这待遇,而是家庭成分是烈属。
二黑的父母不用干活,都是队里包干,柴米油盐有人送,春夏秋冬的衣服有人送,但也不多,所以一家人过得很紧巴,没一顿吃得肚皮撑圆的。
陈为明严肃问“二黑,真的?”
二黑点头,“是真的,我亲眼看眼苏彪进了生产大队。”
陈为明扫了一圈没发现苏彪,就让一社员去把人找来。
苏彪是村里男孩子的孩子王,被簇拥来了,一听是这事,挺着胸膛得意洋洋说“是我拿的。”
这事刚才他已经和小伙伴说了,男孩们都夸他够勇气,是个汉子,苏彪很得意,仿佛自己就是做大事的张飞和关羽。
苏家辉一看兜不住,只好说出真相
“不是我们偷的,那汇款单是从春儿身上掉下来!”
所有人又看向苏玉春,后者淡淡到
“那刚才怎么不说,现在被老乡们抓住把柄才拉上我,我冤不冤,下次要再有稿费,谁还敢捐。”
老乡们觉得很对,眼神犀利的指责苏家辉。
苏家辉看事情兜不住,骂咧咧的给了苏彪脑壳一掌。
“叫你不学好,偷东西”
陈为民发话,道“这汇款单已经成了公社里的财产,你要是取了也花了,把剩下的钱还回来。”
事到如今汇款单不见,苏家辉根本交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
“汇款单真的是捡的,不过丢了,我阿妈还在城里收着邮局门口。”
苏彪被打得脑袋发蒙后像是斗败的公鸡终于老实,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