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里时不时会丢点小东西,村里小孩和老太太经常明目张胆的顺手牵羊,陈为民早就想治办,正好让杀鸡儆猴!看以后才谁的手还敢伸那么长。
苏玉春倒是无所谓,苏家辉一家怎么着她都不关心。
说了一通,陈为民总算想起来,“你找老周什么事。”
苏玉春龇牙让老周看,后者不以为意,“没事,就是抗生素四环素引起的着色牙,叫四环素牙,谁都一样,治不了,也不用治。”
一听治不了,苏玉春心里一咯噔,再看看陈为民和老周更加严重的四环素牙齿,内心叹息不已。
到了这年代,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
陈为民要去找苏翠姗,苏玉春特意带人避开土房绕路。
回了家,苏玉春钻进厨房,等陈为民走了才出来。
“村里要发宝塔糖,队里人手不够让我帮忙,本来想问问你意思,又找不到人,队长还急,我就答应了。”
苏玉春就是知道大姐做事比较没主见,故意躲远让人自己决定,看大姐神采奕奕的她也十分高兴。
宝塔糖就是打虫药,因为加了糖精有甜味,所以小孩都当糖吃。
苏翠姗工作主要是统计村里适龄小孩的人数,陈为民还特意挪了张桌子,她白天照样看管农具,闲暇就到队里干部办公的屋。
第一天她还浑身不得劲,惶惶然的很不自在,一天下来又累又兴奋。
次日,公社来人,说是接到了电报,村里一个叫王桂珍的老人因为轻型脑出血住院,交不起医药费,身边又只有一个小姑娘看着,这才打电报回来生产队,让队里想办法。
苏翠姗愣了,撒腿就去找陈为民。
陈为民把干活的老乡们召集到一处,说了王桂珍需要钱治病的消息。
老乡们没几个开腔说话,都沉默的听着,有老乡喊
“他们家不是刚偷了汇款单,肯定有钱,还要捐款干啥。”
众人纷纷响应,而且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一毛钱都掰两面花。
陈为民也是这么想的,可面上又不能说,于是率先摸出两张干巴巴的五毛钱。
“我带个头,捐一块。”
他老婆蒋秀芬很心痛,王桂珍家刚偷走汇款单,有将近一百块呢,凭什么来哭穷,拿着他们捐的钱治病,汇款单的钱吃香喝辣,打得真是好算盘!
蒋秀芬给了陈为民一个‘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
老乡几分几分的出,到了陈为民手里还不到两块钱。
苏翠姗虽然不懂医,但听着脑出血这三个字就吓得慌,心事重重的回了家,坐立不安好一会才下定决心拉开抽屉。
两姐妹从来不藏着掖着,家里的钱放哪都是知道的。
宋天明送来的稿费都在柜子里。
苏翠姗取了二十块,又放回十块,走到门口犹豫不决,终于还是拿了二十块。
陈为民正在家里和蒋秀芬吵架。
“你有能耐,不当家不知家里柴米油盐,一出手就是一块钱,可怜我嫁给你,衣服也不敢添,平时不敢多吃一口。你倒好,一块钱轻轻松松就送出去,这日子还想不想过?!”
听见敲门声,蒋秀芬猛的收住话头,带着一腔怨气喊
“谁啊。”
“是我,翠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