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称呼,季微凉转身一看,傅侑林手上拿着电话,像是刚去了一趟露台回来。
两人视线交汇,他顿了一下,对身旁的人道“年轻人的玩乐我就不参与了。”
来这里本就是雷胤祺临时起意,并不打算惊动其他人,结果那小子因为家里的祖宗迟迟脱不了身。
大抵全天下也只有这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放他鸽子。
男人随手拿起了外套,身姿挺拔,姿态潇洒,丝毫看不出半分“老气”。不过他说什么,余下的人都只有迎合的道理。
要出大门只能从这边经过,人快到近前。
季微凉凤眸一动,嫣然一笑,突然出声道“四叔,好巧。”
俏生生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震得周遭静悄悄的,刚才还喧哗个不停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目光中心都汇集在一个点,然后挪不开视线。
未曾见过的纷纷惊叹于这个气质卓绝的男人身上,难以明说却让人心折的魅力;少数认出傅侑林身份的人却是面面相觑,从来没听说季微凉能和这位扯上关系,季家的人能叫他四叔?
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是傅侑林的态度。
他笑了笑,极淡,却停下了脚步,好整以暇等着季微凉继续往下说。
算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正眼观察对方,男人深沉如水的黑眸仿佛洞悉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沉静地等着她。
不同于寻常的白净贵公子,傅侑林一看就知道擅长户外运动,加上今天没戴眼镜,少了斯文,多了些随意。
纵然他什么都没说,不做任何回应,季微凉下意识就心安许多,刚才的浮躁一扫而空。就好像上一世,他只是坐在车里与她遥遥相望,未发一语,那份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善意,却足够她温暖一生。
此时此刻,对上他的眼神,她有片刻的失神,冥冥之中,仿佛两世重叠在了一起,这个只有过片面之缘的男人,让她莫名信任。
“既然是赌局,为公平起见……”心中有了底,季微凉眉眼一动,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就麻烦四叔替我们掷一下硬币,来决定谁先开球,大家不会有异议吧。”
“开局有几种方法,干嘛一定要掷硬币!”邹一平的女伴似乎跟她铆上了劲,立刻质问。
季微凉随手抓了个球用手指摩挲着,“球员从开球线将母球打向黑球点方向的库边,哪位球员的母球弹回后距离开球方向的库边最近,就可以获得开球权,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就简单点吧,猜拳或者掷硬币自然也可以。”
她抬眸问询,“四叔您觉得呢?”
以傅家的地位,和他的身份,只要点头,当然没人敢说不行。
只要让人觉得他俩关系匪浅,邹一平之类的跳梁小丑就不敢造次,有什么下作的手段也不敢乱来了。
可并非万无一失,她这点小伎俩,万一傅侑林并不配合,后面等待着的,将会是狂风暴雨。
季微凉心知肚明,比起和邹一平的赌局,这一刻才让她用尽了一切心神。
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白天初见时,眼前人明眸善睐,进退有度,让傅侑林留有一定印象,此刻清秀的眉目间氲出的却是另一种神情。
偏偏眼神又异常澄明。
仿佛只要他愿意,便可以将她心底的情绪,尽收眼底。
想起白天雷胤祺说的那些话,傅侑林不自觉皱了皱眉。
众人都在观望,邹一平紧紧盯着两人,对季微凉的话,显然并不是很相信。
谁知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