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话全说了，北月星有种被堵的滞闷感。安静了一会补充道“不会到结婚的地步，顶多可能有必要……订个婚而已。”

“随意，”她的口吻也随意，踩着楼梯往下走。餐厅里，北月孟义今天倒是这个点就在家里，见她到来，和北月新丽二人均起身问候“姑姑。”

古董榆木餐桌，六座，长形。后方的墙壁上，是巨幅的“清明上河图”浮雕挂画，同样为价值不菲的名作。微凉在大家长的位置落座，他们才也重新坐下。三人鲜少时间赶在一起，恰好同桌。

菜已上桌，和平常一样遵循两荤、两素、两凉拌、两汤菜。拍黄瓜、素拌菠菜、鸡丝烩豌豆、冬笋烧肉等等，全是家常菜，没有山珍海味。

但餐具全是古董，且每回摆盘和品相，皆精致得让人不忍心破坏。听说厨子是父死子继的，从北月家发家住进这座宅子开始，厨子也跟随每次家主的替换而替换。

只不过到阮季微凉这儿，还和董事长在世时是同一个。她自然先动筷子，他们在她吃完第一口之后，才也动筷子。餐桌安静，只余碗筷偶尔轻微的碰撞声。

半晌，北月孟义才出言关心“姑姑今天生病了？是酒店的火灾意外受到了惊吓？需不需要找医生来给姑姑瞧瞧？昨晚想向姑姑问安，您已经睡下，侄儿就没有打扰。”

“我没那么脆弱，”季微凉丢话，“睡懒觉而已。”

“姑姑无恙就好，”他小有喟叹。“年轻人就是好，像我上了年纪之后，晚上熬不了夜。早上五六点就生物钟自动醒来，偶尔想赖个床都不行。”

她轻飘飘“每天都有文物等着二侄子考察研究，多赖床一分钟，国家就可能错失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姑姑太看得起侄子了，”他极其谦虚。北月新丽指了指餐桌旁的花瓶里的一束花，插话“上午新城来看姑姑，您还在睡。”

微凉表情淡淡“大侄子媳妇儿的弟弟昨晚在相亲宴上表现不俗。”她未露形色于脸“姑姑谬赞。”

“新城老弟真有眼光，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最后在姑姑这里重新动了春心。”北月孟义调侃之味浓重。

她还是面色不改“是姑姑优秀，招人喜欢。”

季微凉大大方方地接受奉承“我年轻漂亮能干又有钱，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我自己都想变成男人，把我自己娶了。”北月孟义应声哈哈哈地笑开“姑姑总是如此率性。”

她垂着眼帘，继续吃饭。又听他转入正题“不知昨晚的相亲大会上，是否有姑姑中意的对象？”

“刚不是才说，大侄子媳妇的弟弟表现不俗。”她把北月新城直接抛出去。他不慌不忙“听说昨晚还有另外两位和新城一样都很出色？”

“是，”她掀眼皮子，“二侄子觉得另外两位更好？”

“孟义不敢左右姑姑的想法，”他一如既往那句话，“姑姑喜欢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