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站在原地,感觉脑袋有点胀痛,揉了揉太阳穴。中午刚喝过,晚上又喝,自己可能,真的喝得略多了些……努力定了定神,她绕着休息区这块地方寻了几步,总算在沙发的后面发现了自己的包。
约莫是不知什么时候撞掉的,此时包里的东西撒落满地,她蹲身去捡。不瞬,一双脚倏尔进入她的视野,停定在她的跟前。来人身体的阴影罩下来,将她整个人笼住。
熟悉的清冽烟草气息,携带着冬夜的寒凉。甚至,隐隐约约嗅出点风尘仆仆的味道。盯着眼前的鞋面和地上的影子,微凉一时滞在那儿,没动弹。
对方也定定的,不动。她抬起脸,白炽灯太亮,恰恰从他的头顶正上方打下来。他的面容逆着光,周边氤氲开模模糊糊的晕,叫人看不分明他的具体样貌。
但,整体轮廓,同样透着一股子熟悉感。脑袋涨痛,她思考不了,也不想探究。低回头,她握紧手中的眉笔,继续自己的动作,将它塞进包里再去拾捡其他东西。
一件一件,直至最后剩一支口红,在他的脚后跟附近。她伸过手去,他蓦然蹲身,也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缓缓收拢,紧紧握住。
手掌很大,宽厚又结实,掌心熨烫,有很多茧子,粗粝而充满质感。
依旧熟悉,好像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触感,又好像,并非一模一样。
或许茧子更多了,或许也更粗粝了,她不确定。因为,好久……好久没有被这双手如此包裹。
久到,她险些要忘记这样的感觉,险些要忘记,却终归没有忘记。至少这两三秒的时间里,回忆汹涌,纷至沓来。涨痛的脑袋刹时因此愈发恍惚,她钝钝转动眼珠子,他的双眸等在那儿。
极幽深,极漆黑,仿若盛满了外面的夜。又如同点开了万千灯火,闪烁的都是锋芒。她定定凝注眼前之人沉笃的面容,再一度感觉熟悉。
在哪里见过他……?
她试图回忆,然,思绪如泥沼一般,十分艰涩,运转不起来。他也正盯着她,骤然折眉,语音不悦“喝了多少?你不是千杯不醉?”
微凉颦眉,她的酒量确实很好的,很少有令她醉的时候。“嗯,是,我是千杯不醉。”她点点头,从他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拎包起身。
蹲得有点久,起得有点猛,眼前黑了一瞬间。他眼疾手快地扶她一把,对方稳住身形。很快视觉恢复正常,她看到他的眉头折更深。
“谢谢,”她点头致意拂开他的手,转回身开始搜寻自己的外套。没瞧见,找不着,那就不找了,又不是没穿衣服。忖着,她拎着包,往外行去。快到大门时,那道人影率先挡住去路。
“麻烦让让,我要回家,”她礼貌而客套。
“你家在哪里?”他黑着眼睛。
家在哪里……她感觉头又更痛了,不耐地推他“你让让,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他捉住她的手,携了愠怒,“还想去哪里?”下一瞬,她便被往他的方向拉去。他的铁臂箍住她的腰,嘴巴咬住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