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没有回答,反问“这几天去哪儿了?”
“出门办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略略一顿,他露出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姐,是我回来晚了,没能及时保护到你!”
微凉看着他,眼神古井无波,不冷不热。顷刻,说“你在,就能阻止吗?”
好似平淡无奇的问话,却又似别具意味的探究。四周静了静,空气里仿若有种窒息感。他的表情极为复杂,除去原本的愧疚,还掺杂了疑似自责、痛苦、心疼、怜惜、无奈……等等其他。
他觉得应该给予回应,张了张嘴,能和不能两种答案都无法说出口。她则率先淡静地转脸,转向有窗户的那一边,视线凝在那束向日葵上。换了个话题“北月新城死了吗?”
“没有,”他的字眼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具体什么情况?”她又问,作为受害的当事人,情绪可能显得过于平静了些。
“做了手术,”北月星语气冰冷,他不愿意脏了她的耳朵。而简单道“人还在昏迷,没醒。”
“谢谢你的枪,”她淡声。
那把袖珍枪,还是当初他带她去找沈修时,下车之前他担心她危险给她防身用的。后来一直没收回,留在她手里。
从住进老宅的第一天起,她就藏在她的枕头底下。每天晚上枕着睡觉,为以防万一,必要时候用它来吓唬人,也可以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犹记得刚拿到枪时,她十分坚定,自己绝对不会真的开枪。可事实上,早在之前,她就用这把枪打穿了车窗玻璃,威胁他停车送她回滨城。
相距三个多月后,她又用这支枪伤了人。第一次打车窗,她还是害怕的,第二次伤人……她回忆当时的自己,扣下了扳机那一刹那完全没有犹豫,只想他去死。
或许她该庆幸,她没有直接对准他的心脏。果不其然,但凡有了第一次,必然就有第二次,且循序渐进。说不准到第三次,她真的能够平静无波地杀人,如同屠夫宰牲口那般,眼睛不眨一下。
会有那么一天吗?微凉阖了阖眼,手指在被子下轻轻蜷缩,攥住床单。自己是不是会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逐渐适应,习惯……
“我需要负法律责任吗?”她问。
“姐你不用担心,就算你昨天晚上真的杀了他,也根本不是问题。”
他的回答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是不是都被送来医院了?”枪伤和普通伤区别很大,一般情况下,院方不仅会探究,而且会联系警察。
“姐,这点事儿,北月家轻轻松松能摆平。”他听言冷声,“他们也没那个胆量敢拿这种事到警察面前闹,主脉更不会给他们机会。”
“北月新丽现在人在哪里?”她微抿唇,毋庸置疑,若非没有她的配合,她弟弟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暂且被关押在老宅的小祠堂,”北月星斟酌着说,“毕竟是家丑,也对姐你的名誉有伤害。所以北月孟义没有大肆惊动族亲,他说等姐你醒来以后,来问你的意思。如何处置,全凭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