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凉被迫节节往后退，直至后背重重撞上架柜退无可退。他的字眼从牙缝里挤出来，简直气急败坏“那副尸骸和我有什么关系？谁让你来问我的？问我干什么！”

她目光笔直地仰脸看着他，倒能依旧保持心平气和“她已经没有其他亲戚了，要么儿子出面，要么我这个远方表侄女出面才能领回她的遗骸。又或者，你另外能找出人？”

恐怕不容易，除了她其他任何人的出现，必定都会被方海乔仔仔细细地验查身份。她相信他非常清楚，继续平静地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需不需我要出面，帮你带回来？”

“你闭嘴！”

她深深拧起眉头，后背硌在架柜上，同样疼得要命。这家伙，真是一个严重的暴力狂！

抑制住想反击他的冲动，竭力维持自己的耐性“好，不管你有没有计划去把她领回来，都不用忙活了。我决定我去领，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喜好，我就从简地送她去火化。再买块风水好的墓地，给她入葬。”

微凉漆黑的眼睛淡静地与他蕴满暴戾的眸子对视“虽然素未谋面，但她毕竟算是我的表姑妈。”

他拍了拍她的脸颊“警告你，再多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也是服了自己，仍旧不惧死活地说“北月漓，你根本不自信，根本不是无所畏惧。你其实是个胆小鬼，才总是不敢向我透露你的事情，生怕被我抓到命门吗？我们现在是同盟，承认一句她是你的母亲，难道我还能……”

北月漓竟是直接一巴掌盖到她的头上来，她骤然一阵晕眩，浑身无力地倒到地上。

“混蛋！”她有气无力地咒骂，挣扎着却怎么都爬不起来。瘫着，视线都模糊起来，视野范围内也只能看见他的脚。她伸出手要去抓，有手臂揽到她的后背将她扶起来。

“活该！”他冷冷地睨她，口吻嘲讽至极。

季微凉很晕，眼皮沉重，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我的命很金贵，打死我你赔不起的……”

身体一轻，她感觉自己被抱起了，实在撑不住闭上眼睛。

…………

重新有意识，是因为听到有人在吵架。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缝，躺在床上，北月星正在发火“你真是有病！对她下那么重的手！”

“她自找的。”

一拳砸到他脸上，北月漓倒是没还手，而面无表情地甩掉他的手就走。他铁青着脸，对着他的背影说“帮你确认过了，没有人可以代为领回你母亲的尸骸。”

他顿住，侧了脸“床上躺着的那位可以。”

“她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

他不语，默认。北月星忍不住又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不可遏“她是在帮你！你居然还打她！”

“帮我？”他冷笑，“她不过就是在洋洋自得，自以为挖到我的大秘密来我面前炫耀！她就是想挖我的底，想抓我的致命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