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从椅座里站起离开餐桌“你大概还没收到消息。几分钟前我刚和我二侄子谈定,下周五订婚。”
他微微一愣“订婚?”
“很意外么?”她往厅堂走“你当初不也说过,最多会到订婚这一步。”
他跟在她身后,不知是在斟酌,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姐,如果你不愿意,我去和北月漓商量商量,有没有办法不订。”
“不用了,我可以接受订婚。”微凉在通往花园的那扇门驻足,目光凝注外边薄薄的一片白茫,低低喃喃“雪挺大的……”
从公司回来的路上就下了,当时刚开始下没多久。覆盖得不如现在多,也不如现在大,而且不是沙雪。
在游艇酒店时,他说最晚再半个月能见雪。果真如此,没到半个月就下了。他将她往里拉了拉“姐,你穿得少别着凉了,要看去厅里隔着窗户看。或者等明早,积一个晚上,让它变厚。”
她没动,视线落在外面不移“墨竹寻死的时候,北月漓为什么在衣柜里?”
北月星注意到她对他称呼的变化,盯着她后脑整齐的盘发“他小时候跟着墨竹住在仆人房,经常藏在衣柜之类的地方,防止被人发现。”
“他……当下没有任何反应?”
“他从小接受叮嘱,有外人在的时候绝对不要出声,更不要从衣柜里出来。尤其那几天,北月新丽要赶他们母子走,她更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还在柜子外面给他上了锁。”
“后来?”
他顿了顿“那个时候不知道喝了会死,只知道母亲又受人欺负了。”他没再继续讲述了,不知是因为他只了解到这种大概情况,还是他不愿意细谈。
“他怎么离开这儿的?”微凉转回身来“被谁救了?他的那位义父?”
“姐,”他轻轻拂落她发丝和肩膀上沾染的些许飘进来的雪花“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她淡静地看着他,浅色的嘴唇微微抿起。
…………
一路飙行,即便在车里,傅侑林也能感觉到今日极低的气温。
抵达如意馆,他照旧将车停在那棵树下。打开车门出去,皮肤和空气接触,直接感受到入夜的滨城的阴冷。
习惯性地先抬头张望那扇窗户,隆冬,这棵树的枝干几乎光秃。不再遮挡,瞧得愈发清楚。收回视线,他往正大门去,自来熟地掏钥匙开门。
钥匙孔却是怎么都插不进去了,换锁了?漆黑的眸子一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忘记带万能钥匙了。没多纠结他即刻返回到树下,稍微做了一分钟的热身准备,轻车熟路地就利索地爬上了树。
枝叶光秃的好处又彰显出来,便是爬起来比夏季方便。不容易被树叶蹭脸,更不容易被树枝刮到。不料,才刚爬到中位段位置时,原本黑漆漆的二楼的一扇窗户,毫无征兆地骤然打开。
同时,刺目的电筒的光束,直接对准他的脸。他本能地腾出一只手遮挡自己的眼睛,很快重新垂落,对方的电筒也已放低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