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礼毕之后，驼背老人从一行九人的队列中走出来，面朝满堂的灵位念叨了几句类似“请祖先保佑这段姻缘美满幸福”之类的话。

随后驼背老人转过身来，望向二人示意他们可以起身。她从蒲团上站起，他没忘记细心地上前搀她一把。面对面而站，距离也不算远，她得以仔细打量驼背老人。对上对方苍老浑浊的眼珠子后，她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不是，今天的这位，不是假扮的。那么，是驼背老人本人？

…………

宴厅内，方海乔始终在意刚刚化妆间的那个北月秦带给她的感觉。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她心内一阵敏感。当然，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分辨真伪的方法。

忖了忖，她给负责盯梢的同事去了通电话“北月秦的家外面要留人，确认是否有人进出。另外，再找快递员之类的人上门试探是否还有其他人在。”

其实极大可能依旧是无用功，可为了防止百密一疏还是得做。反正如今基本能够确定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进出口，只是那附近能找的地方都低调地找过一遍的，死活没发现。

最棘手的是，傅侑林给她的照片，她答应过只能她自己看，不能提交给上级。以致于她如今和上级沟通，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为可靠的线人的线索。

她万分慎重，始终不敢轻举妄动。目前只能依靠和季微凉的交情，尽量更多地获取信息。极可能牵涉北月家内部秘辛的尸骸，两个都不是目前工作中最紧迫的，却是她个人最感兴趣也想要花费精力的案子。

方海乔长长叹息一声，收敛心绪循着号码前往她被安排在的宴会桌，才发现竟与北月新丽家人在一块。

来的是北月新翠，陈磊和他老婆，三人均与她一般意外。其中北月新翠最藏不住表情，明显难看。见状，她心里暗暗埋汰微凉不厚道，故意要她来膈应这些人，让他们吃不好这一顿酒宴？

不过她欣然接受，落座后便借此机会向北月玉萍表达关心“你的大姑姑这两天情绪有所稳定了吗？”

目前北月新丽是尸骸案中最重要的一个嫌犯，就算墨竹确实为服毒自杀，她也未能为当年非法掩埋尸体一事做出合理的解释。北月玉萍出示过医生的报告，证明她大姑姑近期精神方面出现问题，无法拒绝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方海乔对那份报告存疑，手头已在整理材料向上头申请，要对北月新丽的真实精神状态进行司法鉴定。

“谢谢方警官的关心，我大姑姑还在接受医生的治疗，目前的状况较之先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北月玉萍的话音刚落，北月新翠立即十分不客气地接上腔“你们是要把我姐彻底逼疯逼进精神病院才肯甘心是么？收了那个贱蹄子多少好处，帮着她一直针对我们找我们家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