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在外逗留的时间比往常要久,我都奇怪起来,问他“你不忙了么。”
蓝锗说“远程办公”
我说“那回去吧,何苦在外面坐着,他们想找你都见不到人。”我想,蓝锗整天浪费时间在我这也并不是个事。
我偏头看他,他的侧颜像是西方和东方美学风格的融合——我大概之前没有提起过,蓝锗是混血。他有着浅栗色的头发,英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绿色的眼睛。
我们出门在外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把我们认作兄弟,因为我们长得不像。
蓝锗年少时就频繁出国,一方面是姑姑的意思,另一方面,大概也是为了能够经常见一见他的母亲。终身未嫁的瓦里安夫人最后郁郁寡欢而死,这大概是蓝锗的心病。
所以问题来了,瓦里安夫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才能让蓝锗继承一块土地、一幢房子、一群砍崽和一块地盘……聪明的读者大概已经猜到。
蓝锗虽然在蓝家是默默无名的庶出,但在国外,他却是实打实的黑帮接班人。
这些事以前没有人告诉我,但姑姑应该心知肚明。
十余岁时,蓝锗频繁出国,每次回来一身伤病。我幼时曾疑心是姑姑对他不好,一方面又为自己怀疑姑姑而感到愧疚,良心纠结,现在看来,倒不像是姑姑的问题,而应该和他在国外的遭遇有关。
“……”蓝锗敏感地抬头,只是瞥他一眼,他都能够感觉得到,这种警惕性远非常人可有。
“我在看你。”我说。
“你不是最不愿意见我?”蓝锗问。
“……”我没说话。难道还去把什么二叔三叔的事情翻旧账拿出来说么。大家脸上都没意思。
蓝锗看我这样,当我是累了,于是说“回去。”
我反而不想走了,坐在那不动,说“你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吧。”
蓝锗挑眉看我,服务员过来问了句什么——我反正听不懂,蓝锗摇摇头回了句什么,然后又坐下。服务员见状冲他和我笑了笑,自行离开。
“你想知道什么?”蓝锗问。
“就……我被救回来之后那一年的事?我的印象很模糊。”我说。手指戳着绣有宫廷花样的杯垫。
蓝锗说“你不记得我。整整一年。”
“……”我惊得说不出话。
他倒是不避讳和我谈那段时间的事,对此我很感激。如果有人拼命要在我面前假装好像没有发生过那件事——那才会令我哭笑不得。
“但是没有人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蓝锗漫不经心地说“知道内情的全被蓝羽打发走了,她这一点做得很果决。”
“我当时怎么样呢?”我问。
“你把我这,砸了好大一个洞。”蓝锗冷不丁,忽然拉着我的手往他额角摸。我抖了一下,因为他的手那样热,那样烫烫的。
额角那虽然看不出,但极近地去摸,用指尖去感受,确实能感到一个小坑。
我惊呆。
“被你扎的。”蓝锗笑着说“拿裁纸刀。”
我吓得哆嗦。好家伙,这岂不是差点弄死蓝锗。
“我那时刚回来,只听下人说你病了。”蓝锗陷入回忆,脸上那种纨绔的笑容不见了,倒是显得正经许多“我去看你,你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二楼书房的窗户边,坐在地毯上看书。”
我紧张地竖起耳朵。蓝锗说话像讲故事,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进门,你不理我,我走过去,想把新绘本给你。”蓝锗说“但是吓到你了——靠得太近的缘故吧,你抓起裁纸刀就往后刺。”
“你、你要躲啊,或者把我踹开。”我着急地说。此刻开着上帝视角的我,仿佛亲眼看着蓝锗被蓝姚捅了一刀子。
“傻子。”蓝锗轻笑一声“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