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1 / 2)

我当然知道蓝锗很恼火,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报复他的做法。

我总不能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又或者举着菜刀要和他同归于尽——任何暴力手段对蓝锗来说都不是个事儿,他反而乐得见招拆招,权当凑趣。

我确实很生气蓝锗这样对我,但这种情绪又相当矛盾,被他拥抱的感觉既煎熬,却也很有安全感。

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环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真奇怪我怎么会把蓝锗那种野蛮人对我做的这些事划到“给人以安全感”那一类。

所以可耻的,我没办法更决绝地冷酷拒绝他。

……

这天晚上,离睡觉还早,闲得无聊的我把头搁在窗台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亮。下午刚降了一场良雨,温度骤降,即使隔着窗户,也能感觉到外面森森的寒意。

外头早已不下雨,干冷的朔风把积雨云吹开,整个天幕干净极了,一朵云都没有,只有月亮低垂在夜空中。

这是蓝锗名下的一处小别墅,座落在人迹罕至的乡下,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松林,松林之上是低垂的月亮。

我打量着窗外,忽然,感觉到玻璃振动,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玻璃,一摊红渐渐晕开在玻璃上。

我急忙推开窗户,在窗沿的边缘捡到一只受伤的松鼠。

“别碰它。”蓝锗从后面忽然出现,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拖走“野生动物携带多种致命病菌。”

“可它要死了。”我说。

蓝锗说“那也不能碰——你敢让它咬你一口试试。”

他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还是和我一起把松鼠救下来。我瞧他穿着西服马甲白衬衫,人模人样的,又看他皱着眉头在那研究给松鼠喂哪种抗生素,心想怪有意思的。

蓝锗本人当然对这种生物没有多余的同情,他纯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救了松鼠一命。

我倒是跑前跑后,很殷勤地照顾这个小伤员,惹得派洛特心生不满,一个劲儿地拿头拱我,十分吃醋。

直至收拾妥当,蓝锗要把被包扎好的松鼠扔去出,被我拦住。我说“他伤还没好呢。”

蓝锗无可无不可,见我拦他,那就算了,于是他坐回长沙发上,闭着眼,终于得空松了松打得规规矩矩的领带。

我头一点一点的,有点困,想睡,强忍着,像用脑袋敲钟。

蓝锗说“困就去睡。”

我心道,我是想睡,可你这么大一活人杵在这儿,难道我现在能够关了灯撂下你不管么。

蓝锗像看出我想什么,他揉了揉额角,吩咐道“把灯关了。”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关灯正合我意,于是我屁颠屁颠关了灯,结果蓝锗也脱掉衣服,自然而然地躺上来。

我……

“有点冷,空调不好。”他嘟囔着,把我抱在怀里。

他的脸皮也是厚的可以,理论上我现在是根本不记得他的“陌生人”,他不仅随随便便把人睡了又睡,还堂而皇之鸠占鹊巢起来。

我不高兴地嘟着嘴,被他看见了,他倒笑起来,说“虽然失忆了,性子到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撒娇。”

我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蓝锗这是戴着什么滤镜呢,能看出我在撒娇?

“你以前——不高兴的时候”,糟糕,蓝锗又来了,又开始一遍遍和我讲过去的事情,指望我这样多被灌输几次就能恢复记忆(或者说被烦到忍不住破功装不下去)。

“就是这样,撅着嘴,一个人生闷气,”蓝锗的手摩挲着我的背,我冰凉的背在他的手掌下渐渐生出暖融融的感觉来。

“结果现在也是,”蓝锗嗤笑了一声“从小到大,什么人见了你这样的表情,都要心软。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撒娇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