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阵,每天都是烧钱。
我的身体不好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老毛病。体虚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儿时又遭了大罪,身体破破烂烂,缝缝补补,做过好些次手术,病危通知书也不知道下过几张。
我能活多久,全看命数。
这些是他们都知道得,所以现在一个个如丧考妣,围在我身边,倒也不必。
我还不想死呢。
许瑶轻轻拂了拂我额角的刘海,沉默着,没有说话。
向宇还在和医生交谈,只是脸上神色很严肃,黑着一张脸。之前见到蓝瑶时的那种热情和急切,现在全然看不见了。
我眨眨眼,问许瑶“我是不是不太好?”
我瞧见许瑶喉头滚了滚,似乎要忍耐什么,他难得动了感情,压低声音,用力地说“你很好。”
同时,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笑了一下,说“你别怕。我会活下来的。”
许瑶顿了顿,被我噎得无话可说。
我又看向门边,向宇见我醒了,冲医生点点头,然后匆匆走过来。他双手撑着床沿,低头看我。
我翻过身去,不理他。
对许瑶姑且有好脸色,可不代表我对这个男人还能有好脸色看。
“蓝姚,”向宇说“哪里不舒服?”
你咋不叫瑶瑶呢?跟我在这装模作样……我看,你就是希望醒过来的人是瑶瑶。
我对向宇的言不由衷嗤之以鼻,继续不理他。
向宇感受到了我的冷意,他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可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他觉得这么高冷对他的,一定是蓝瑶而不是蓝姚?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吵架。”许瑶是在高中时期认识我们的,那时候蓝家只有一个蓝姚了,因此这些内情他并不是完全清楚。也许向宇曾经透露过一些风声,也许没有,总而言之,许瑶目前的反应,倒是说明,他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作为局外人,无法窥见整个事情的全貌。
所以,尽管这并不是吵架的问题,他也只能用处理吵架的方式来劝和。
我咳嗽了一声,转头对许瑶说“你回去吧,我知道你忙。”
就刚刚他坐在我床边这功夫,电话都摁了三四个了。我知道他手里都是科技委国自科牵头的大项目,他真的不是什么吃瓜闲人。要是我耽误了许教授的科研事业,进而影响到我朝民生国防千秋大业,那我就是罪人了。
许瑶叹口气,也不再多说,最后给我掖了被角,匆匆走了。
我把向宇赶出去,埋头大睡。
过年的气氛已经荡然无从,其实在我躺尸的这段时间,连元宵节都已经过了。
向宇也好几天没出现在病房,我想,人都走光了倒是清净,这天天气不错,我说服护士,让她推着我出去晒太阳。
外头天气还是冷,太阳有种透明感,阳光照在身上,只有一丁点冰冷的余温,还会马上被冷风吹掉。护士冷得直跺脚,我把手中的热水袋给她,自己又往手心拼命呵气。
很难说这种天气出来晒太阳能有什么愉快的体验,但对我而言,能够出来透透风,总比一直闷在病房里强。我逼护士推着我在庭院里绕圈,护士叫苦不迭,我说“推一圈发一个红包。”
护士被我噎得无话可说,拜倒在金钱的魅力下。
除了我,其实这个露天院子里还有很多病人,男女老少,各个不畏严寒,只是贪求这一点春日阳光。毕竟,很多人不知道自己还活不活得到下一个春天。
住院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被我绑架过的二叔,曾经带着人气势汹汹要来拿我。
他大概是退出大陆太久,已经不知道这边的形势,蓝家在这地界儿上还有什么话语权?他刚来,就被人笑里藏刀请出去,向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