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并未来过这种派对，虽然有所耳闻，但这毕竟和实际体验是两回事。

门一推开，一股魔力似的热风迎面扑来，这是欲望和放荡，酒精和烟混在在一起的味道。

我打了个喷嚏，顺便深刻为自己刚刚的自以为是表示反省。

什么艳压，这里的男男女女，哪一个不是明星水准的样貌身材，穿得还一个比一个放荡。比起来我都算布料穿很多的。

我环顾四周，觉得这场景过于魔幻。很多商政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此时怀中不是搂个男的就是搂个女的，和平时电视报纸上道貌岸然的模样大相径庭。

当然也有做派没这么油腻的。这多是年青一代，起码不会像煤老板那样猴急地搂着自己姘头，而是绅士地举着手臂，好供伴侣挽住自己。

向宇见大家都这么做，也抬起右手，我赶紧挽住他，紧张地说“我好像看到蓝锗了。”

“……”向宇闻言，也抬起眼睛扫视一圈，片刻后他眯起眼，像狮子发现猎物那样，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远处。他说“il的老总在和蓝锗聊天。需要我去支开他吗。”

il是一家大型科技创业公司，我想蓝锗倒也认识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老总就经常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出现在财经节目里，是特邀嘉。

幸而向宇也认识，故此可以支开他，好让我和蓝锗单独接触。

“好。”我说，喉头动了动，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向宇像是注意到我的紧张，他停下脚步，低头打量我，问“你准备怎么和蓝锗套话？”

“没想好。”我迅速地说。

向宇……

“没想好，所以才紧张。”我随口叫住擦肩而过的侍者，从他的托班盘拿起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才说“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我。”

“——你想让他认出来？”向宇的话里一股醋味。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讲。”我冷漠地否定他。

向宇耸耸肩，引着我往蓝锗那边走去。

一路人不少人都把目光投注在我们——主要是向宇身上。毕竟向宇出现在这里可是很罕见的。倒是我，原以为自己一登场，肯定像小说中那样吸引无数人目光，大家都发出哇塞这个可人儿是谁！的惊叹，然而其实是自作多情。

这里漂亮的人太多，漂亮溢价到别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地步。

而且，很多人已经开始借着昏暗的灯光，做起不可告人之事，这就更令他们无暇关心别人了。

这并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地方，这只是一个宣泄欲望的派对。

“听着。”这时，我们已经距离蓝锗他们很近了。向宇再一次停下脚步。

“什么?”我抬头看他。

“你绝对——不允许为了套话之类，牺牲自己，用身体向蓝锗献媚。”向宇无比严肃地命令我。

“什么叫牺牲自己？”我觉得这个词儿用得太重了。

“你就是这种性格。”向宇露出看透我的表情“你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既然可以随意整容，那么为了搜集情报，你绝对——”

难得向宇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但是，被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知道了。”我说“知道了！”

真是的。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本性被向宇看得透透的。

即使事先有过约法三章，但如果能套出有用的信息，就算被蓝锗睡了又怎么样……直到刚才我还是这么想的。

向宇没再多说。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道“去吧，蓝姚。”

我点点头。

而突然又犹豫了。我自己又停下脚步，驻足不前起来。

“我相信你。”他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大步迈向前方——

“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