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医生给蓝锗做检查的间隙给向宇打电话,不久之后,向宇的臭脸出现在视频电话中。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随后把镜头转向正在被抽血的蓝锗。
一个护士在旁边弹针管,医生则凑在蓝锗身前观察病人。
然后我走出去,关上门,在走廊里说“……就是这么回事,他得接受治疗。”
向宇揉揉额角,说“他故意的。”
“好啦,你管他是不是故意呢,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想了想,又问“你吃饭了吗。”
向宇那边的镜头动了动,一份还没动过的工作餐跳到屏幕中。
“哇,好可怜哦,吃得这么凄惨。”我说“今天晚上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呀。”
向宇一脸看透我的表情,麻木地说“你为了蓝锗,居然向我大献殷勤。”
确实我现在变得有些懒,即使住在家里,不是要给许瑶送饭的日子,我基本不再下厨。向宇想吃我做的饭,还要看我心情。
我笑眯眯看他,他倒是认命了一般,说“知道了,你要留他,我批准了。”
“刚医生说他的烧是由炎症引起的,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处没处理好的枪伤。”我说道蓝锗,刚刚笑盈盈的表情不见了,显得很是忧愁“看来他是被人寻仇了,又或者……捅了陈家老窝,被反噬了。只有呆在这才安全,他可能是想赌一把,看我还愿不愿意收留他。”
我说。
“苦肉计。”向宇冷冷地拆台“他只是单纯地想让你心疼。”
“……你别老扯那些,醋缸子吗。”我吐槽“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喝醋!”
其实向宇涵养已经足够好,换个普通男人,估计这时候都要跳脚,大抵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但说我是为了蓝锗才下厨,这倒也不对。看向宇工作时吃得那么简单,我也心疼。
不过就没必要和他说得那么清楚了。
“我为什么不能吃醋。”向宇理直气壮地说“以前没觉得你又是在意许瑶,又是关心蓝锗……以前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笑了,想了想,说“那样的我也很不好啊,活得太逼仄了,人的视野还是要放宽广一点嘛。”
向宇没说话,但是表情温和了一些。显然他是赞同我的这番说辞的。
眼睛里如果只容得下一个人,那就很容易走入极端。
就比如……陈玉。
“我不和你说了。”我听见里动静变大,应该是医生处理完蓝锗在收拾东西了,于是说“晚上回来吃饭,你想吃的我都做。”
向宇笑了下,嗯了声,随即我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塞回兜里,我又推门进去。医生和我交代了两句,这就不必详细说了。
等到晚上,不巧向宇加班,我等不到他,只得把一桌子菜打包送给小护士,小护士给蓝锗撤了吊瓶,开开心心带着一桌菜走了,我又回去把专门给蓝锗煲的粥端上去。
蓝锗已经醒了,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我很少见蓝锗安安静静地呆在某个地方,他总是来去匆匆,至于看书,好像对他来说,更是一种奢望。
他没有那个时间。
他的世界里,很长一段时间他是被追逐、被狩猎的那一个,他必须竭尽全力地跑起来、跑起来——
“吃饭啦!”我把小桌子架到床上,又把粥和一些小菜摆上去。
蓝锗淡淡地看我,说“趁向宇还没回来,赶紧把我赶出去吧。”
“干嘛说得好像我们两个很见不得人一样……”我露出嫌弃的表情,说“他知道你在这,他还说,你就是算准了要赖在这的。所以你别装了。”
蓝锗闻言,偏头笑了一下。
他看向我,说“那你喂我啊。”
他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