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进入手术室前,我都没有再见到蓝锗。
尽管艾米丽的男朋友安慰我“这只是常规的检查”,但没有哪个检查会让病人直接躺进手术室。
我相信蓝锗并不想要我的命,但我也相信,在我活着的前提下,他未必会花心思关心我的生活质量。从我自身的角度考虑,我起码应该尝试一次逃跑,但是我没有。
因为蓝瑶早前留给我一个ht(暗示)呆在蓝锗旁边。
这可真奇怪,两个死对头唯独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那是在蓝瑶单方面地大闹酒店之后。他直接把蓝锗和其他帮派的交易现场搞得大乱,然后,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随后扬长而去。
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什么把我喊过去。
…尽管效率并不能称得上十分高效,但那群警察终于还是姗姗来迟,并且把我抓了个正着。
我,成了蓝瑶的替罪羊,在口干舌燥和精疲力竭地与警方对峙了数十天之后,我才全须全尾地从警方的地盘走出来,这也并不是他们确认了我的无辜,而是他们发现,有着和我同一张脸的蓝瑶,竟然大摇大摆地跑到别的省去作案了。
我这个哥哥真是¥!……a()a!¥
一想起他我就一肚子火。
他离开时,把一顶棒球帽带在我的头上,随即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那顶帽子在我走出警察局时,作为被归还的扣押物品,也一并让我带了出来。我站在尘土飞扬的马路边,一脸萎靡和精力透支地把那顶棒球帽仍在地上,用我仅存的力气狠狠踩了几脚,然后离开。
……
几分钟后,我又灰头土脸地把帽子捡起来带走。
我已经很明白,蓝瑶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他给我一顶帽子是要做什么,后面经过仔细地检查,也很清楚了。
帽子的里面用不显眼的黑色油漆笔潦草地写着呆在那个私生子身边。
那个私生子当然是指蓝锗。蓝瑶的嘴可真是够刻薄的。
我刚从蓝锗的手里溜出来,而且蓝瑶还是我的协助者,没有fuji的帮助,我搞不到逃离游轮的快艇钥匙,而在这种前提之下,蓝瑶的指示,却是让我回到蓝锗身边去。
我当时没有理睬这个ht,而是按照我的计划,选择偷渡回国。然后事情顺利的话,我会去整容,接下来,再走一步看一步。
但兜兜转转还是被蓝锗逮住,这又是后话。
总之,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像是从长久的黑暗中醒来,像是从深不可见的水底浮上来,我的听觉首先恢复了,我听见熟悉的滴滴声。这是重症监护室里的监测设备发出的永远单调的机械声音。
几乎一瞬间,我明白过来,我并不是“做了个检查”,而是“做了一场大手术”。
以至于我需要被全麻,以至于我在手术结束后,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呆一段时间。
蓝锗那个家伙……我很想发火,不过刚从麻醉中醒来的我,并没有那么做的余力。
而且看起来,这一次我手术的部位似乎十分凶险。
我的头在一阵紧一阵松一阵暖一阵凉地发痛。
我是不是被开颅了?
……
“在你身上,我们做了一个大手术。”艾米丽的男朋友我冷酷地和我说“由我本人主刀。”
我一脸震惊,惊得连汤勺都惊得掉在小桌上。他来查房的时候,我正在吃午饭,虽然没胃口,但是多少得吃点,因为蓝锗就坐在我旁边,虎视眈眈,冲我皮笑肉不笑。我再不吃饭,他可能会直接安排人给我上鼻饲。
“是你主刀吗……你不是给狗看病的?我是狗?还是你不做个人?兽医给人开刀?”我记得他曾经是纽约大医院里闻名遐迩的脑外科医生。看着他冷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