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引起了蓝家两个后人的注意。
“你开多少钱买了这幅画?”蓝锗问。
此时,这幅画被端端正正地摆在一张大木桌上。画框已经被我取掉,放置在白桌布上的油画,就仿佛被送上手术台,等待被肢解的可怜实验对象。
蓝锗感兴趣地弯下腰,近距离地观察这幅画。
当然不是从艺术角度来欣赏——这个人对文学音乐美术等等,从来都兴趣全无。
“二开靠后。”我说“实际上也很便宜。考虑到,有人想卖个关子给我的话,也许他打点人工的费用都比我买这幅画要多。”
“那个护士的底细。”蓝锗丢给我一个档案袋“还在继续查,现在知道的就这么多。”
我趁着蓝锗检查油画的功夫,把护士的资料快速看了一遍。
她出身在普通商人家庭,父亲主要销售水晶和玻璃一类装饰品,从经营体量上来说,只是小本买卖,在他父亲去世之前,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用于投资儿子,儿子被送到国外读书,却命丧国外,痛失爱子的父亲在知道儿子死讯之后没多久,也因为酗酒过度引发中风而死。这个小商人家庭装在父亲走后,家产迅速耗尽,刚成年的妹妹放弃了考高中,选择了收费低廉、能立刻出来赚钱的卫校,并在毕业之后成为了一名小护士。
卖画的动机,可能是因为今年初,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又被查出患有卵巢癌中期,可以治疗,但是要花很多很多的钱。
“他们和蓝家是什么关系?”我问。
“还在查。”蓝锗一边事无巨细、十分缓慢地举着放大镜,观察这油画上的每一个色块,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
“查出是谁让她把画卖给我的了么?”我又问。
“凡事总要有个过程。”蓝锗堂而皇之地为他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也许是从我的沉默里感受到了我在无声地谴责他的“无能”,蓝锗忽然抬起头,走到我面前,伸出一指。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感觉到一片阴影忽然投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抬头,却正好被那根手指戳了个正着。
蓝锗戳着我的脸颊,不满道“嘿,对你的哥哥尊重一点。”
“我说什么了吗?”我装傻。
“你的眼睛在说,我应该立刻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蓝锗恼火地从戳改为掐住我的脸颊,他轻轻地拧了一下,才松开手到道“既然有人设了这个局,不把整场戏看完,又怎么能轻易下结论?”
“你就没有一丁点头绪吗?”我说“虽然你确实仇家很多,但这个针对性很明显。有人想要我拿到这幅画,而他不在乎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他公然地在你的眼皮底下挑衅你。”
这句话里偷换了概念。
首先,我并不能确定那个人是否在挑衅蓝锗,也许在他的计划里,我会刻意对蓝锗隐瞒这件事。而这是符合逻辑的——起码在外界看来,蓝锗和蓝姚不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更不可能一条心合作。
其次,蓝锗有多少仇家,和这件事本身并无多少关系。我却把话说得像这件事是因蓝锗而起的。
蓝锗斜瞥了我一眼,说“怪我咯?”
从他的态度可以看到,他完全识破了我话里的诡计。
我想唆使他插手这件事。
而他会怎么选择呢?
他的选择将决定我是不是要孤军奋战。
“对,怪你。”不管怎么样,我嘴硬到底。
“啧。”蓝锗扔掉手里的放大镜,转而坐在沙发上。沉重的男性身躯让沙发像海平面下沉一样沉下去,蓝锗翘着二郎腿,不看我,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突兀地问道“插手这个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的态度像市场里斤斤计较的狡诈商人。
“好处?如果我说——你的陈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