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州四水郡。
这一日,轩辕偲的仪仗在虎贲率卫的保护之下,足足向南进发了六十里。直到夜幕降临,方才停止行进。从舆图上看,楫州下辖五郡,东西长,南北窄,从楫州城到平川,只需穿过四水郡,便可到达平川地界。四水郡,顾名思义,乃是其境内有四条淝水支流,是整个南霈最为肥沃的土地之一,军粮少半产自于此。
轩辕偲一众人刚刚抵达四水郡内,沿着一条两丈宽的河边扎下营寨。
宗相是延平陆城人,出自当地的一个小世家,十七岁入西镇戍府,为昭武将军帐下督将。康佑三十九年,嵥国丧君,西镇戍府出兵攻入蕴安,嵥国东军设伏。届时,尚武将军断后,宗相领命接应,才使西镇兵马安全撤回延平。西镇戍使觉得这个的帐下督将,行事沉稳,颇有才干,于是破格将他提拔为自己手下的偏将军。康佑四十年,太子组建东宫六卫,宗相被西镇戍使举荐,担任虎贲率卫统领。
他的话很少,在向轩辕偲简单说明驻守布兵情况之后,敏锐的察觉出烁星的性别,低声问道“这位姑娘是公子的随从么?”
轩辕偲看了一眼在账外走动的烁星,点头应道“统领慧眼,但她并非随从,是偲在冬和堂结识的朋友,此去平川是要采购一批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既是公子的朋友,那便无事了。”军旅之中,皆是男子,若以姑娘家的身份行走确实多有不便。宗相抱拳行礼,说完跨剑出帐。
见人走了,烁星才进来,手提腰间一佩,来回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说什么鬼鬼祟祟的,把我当贼防着了?”烁星看着宗相的身影,随意的说着。
轩辕偲笑了笑“当将军可不都这样,凡事皆要问的清楚明白,职责所在嘛。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烁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你都未曾给我安排营帐,我去哪歇息?总不能随便钻进个军士的帐篷吧?”
“这……我倒是忘了,实在失礼,我这就去安排。”轩辕偲这才想起,刚准备喊来丁占。
“待会再说,这才什么时辰,哪能睡得着?去河边坐坐?”烁星提议。
轩辕偲点头,眼下正值戌时,睡觉是早了点。两人走到河边,架起火堆,吃着酒食,并未说话。
烁星躺在地上,一边喝着水袋里的酒,一边玩弄手里的飞刀,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是我的生辰。”
“三月二十二?”
“嗯。”
轩辕偲有些尴尬的说“我不知道,否则也可给你备上一份贺礼。”
见烁星没说话,又问“归荑你多大?”
烁星偏过头,咂嘴道“还说你不轻浮?有你这么直接问姑娘家年龄的?”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辰。”
轩辕偲刚想张口解释,便听到她回答。“你似乎不是很开心?”轩辕偲小心翼翼的问。
“有么?我只是有些无聊而已。反正从小到大,也没过过生辰。”
“我还以为你们江湖儿女,只知快意恩仇。”
烁星翻身坐起,回头瞪人,将水袋朝他砸去“就你这榆木脑袋,难怪时依瞧不上,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就不会说些好听的?”
轩辕偲将烤熟兔子,撕下一条腿,递给她“我不说,你们女人的心思没个准头。若是说些动听赞美的话,就是登徒浪子;什么都不说,又成了不解风情。”
烁星玉手扶住额头,不住的拍着,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说“你这脑子……若是能将时依追求到,我名字就倒过来念。”
“归荑,荑归?感觉差不多,都很好听。”
“罢了,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烁星接过兔腿,撕下一片肉,塞进嘴里,“永王就没给你塞过几房侍妾?或者给你说上一门亲?”
轩辕偲刚喝了